雨水像断了线的珠子，噼里啪啦地砸在我的伞面上。我低头看了眼手表，凌晨一点十五分。加班到这个点，地铁早就停了，打车软件上显示的等待时间是四十五分钟。
"见鬼。"我嘟囔着，把公文包往腋下夹得更紧了些。雨水已经浸透了我的皮鞋，每走一步都能感觉到袜子吸饱了水，发出令人不适的"咕叽"声。
这条小巷是我回家的捷径，平时走的人不多，但能省下将近二十分钟的路程。今晚的雨太大了，路灯的光线被雨帘切割得支离破碎，我只能勉强看清前方两三米的路面。
手机突然震动起来，是妻子发来的消息："到哪了？需要我去接你吗？"
我正要回复，脚下突然一空。
那一瞬间的感觉很奇怪，像是整个世界突然颠倒了过来。我的雨伞脱手飞出，公文包甩到了不知什么地方，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向下坠落。
"啊——"
我的尖叫声被一声闷响打断。后背重重地撞在什么坚硬的东西上，疼痛像电流一样瞬间窜遍全身。紧接着，冰冷的液体漫过我的身体，我意识到自己躺在水里。
"咳咳...咳..."我挣扎着坐起来，污水呛进了鼻腔和喉咙，恶心的味道让我干呕起来。周围一片漆黑，只有头顶上方一个模糊的方形光斑——那应该是我掉下来的地方。
我摸索着掏出手机，屏幕已经裂了，但还能亮。借着微弱的光线，我看清了自己所处的环境：一个约两米高的圆形隧道，墙壁上覆盖着滑腻的苔藓和不明物质，污水没过了我的小腿。空气中弥漫着腐臭和霉变混合的气味，令人作呕。
"有人吗？救命！"我朝着洞口大喊，声音在下水道里回荡，但很快被雨声淹没。洞口离我至少有三米高，四周没有任何可以攀爬的地方。
手机显示无信号。我绝望地拍打了一下水面，溅起的污水弄脏了我的衬衫。这是我上个月刚买的，花了我半个月工资。
"冷静点，林默。"我对自己说，深呼吸时却吸进了一口恶臭的空气，又引发了一阵咳嗽。我试着站起来，右脚踝传来尖锐的疼痛——可能扭伤了。
我环顾四周，下水道向两个方向延伸，都消失在黑暗中。按照城市布局，往右应该是通往主干道的方向。我决定顺着水流方向走，希望能找到一个检修口或者梯子。
污水越来越深，从膝盖慢慢升到了大腿根部。每走一步都像在和某种粘稠的液体搏斗。手机电量只剩下30%了，我不得不关掉手电筒功能，只在必要时点亮一下。
大约走了十分钟，我的脚踢到了什么东西。那东西发出沉闷的撞击声，顺着水流漂了一段距离。我赶紧打开手机照明，看到水面上漂着一个黑色的防水背包。
好奇心战胜了恐惧，我伸手抓住了背包的带子。出乎意料的是，背包相当沉重。我把它拖到一处稍微高一点的平台上，拉开了拉链。
"天啊..."
背包里整整齐齐地码着几捆百元大钞，我粗略估计至少有二十万。钞票下面还有一个用油纸包裹的方形物体，拆开后，一把乌黑的手枪在手机光下泛着冷光。我的手指像触电一样缩了回来。
就在这时，背包侧袋里传来震动声。我战战兢兢地摸出一个防水袋，里面装着一部老式诺基亚手机。屏幕上显示"未知号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