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手抖得几乎拿不住手机。理智告诉我不要接，但某种更强烈的好奇心驱使我的拇指按下了接听键。
"你迟到了。"一个低沉的男声从听筒里传出，声音冷得像冰。
"我...我不是..."我的声音哽在喉咙里。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你是谁？"男人的声音突然变得危险起来。
"我掉进下水道了，就在刚才...我找到了这个包..."我语无伦次地解释着，心脏跳得快要冲出胸腔。
"听着，不管你是谁。"男人的声音压低了，"把包原封不动地送到西区公园第三个垃圾桶，凌晨三点前。否则..."
"否则什么？"我下意识地问。
"否则我们会找到你，还有你的家人。手机里有定位，别耍花样。"电话挂断了，留下一串忙音。
我瘫坐在平台上，手机从手中滑落。雨声、污水流动声、自己的心跳声在耳边交织成一片嘈杂。我翻开钱包，里面的身份证、名片一样不少。他们怎么知道我是谁？怎么威胁我的家人？
背包里的手枪在黑暗中仿佛有生命一般注视着我。我从未碰过真枪，但此刻它成了我最想远离又最无法忽视的东西。
我看了看时间，凌晨一点五十。西区公园离这里至少五公里，以我现在的状态，根本不可能准时到达。而且，我真的要卷入这种明显是犯罪的事情吗？
正当我犹豫时，远处传来水花溅起的声音。我迅速关掉手机屏幕，屏住呼吸。黑暗中，一个手电筒的光柱左右扫射着，越来越近。
"有人吗？"一个年轻男人的声音，"刚才是不是有人喊救命？"
是救援人员？还是...背包的主人？我犹豫着要不要回应。
光柱照到了我所在的平台。"嘿！那里有人！"脚步声加快，手电筒的光直射我的眼睛，我不得不抬手遮挡。
"你没事吧？怎么掉下来的？"来人穿着市政维修的制服，看起来二十出头，脸上写满了关切。
"我...我走路没注意..."我下意识地用身体挡住了身后的背包。
"能站起来吗？我带你出去。这雨太大了，好几个井盖都被冲开了。"他伸出手拉我，"我叫小李，今晚值班巡逻。算你运气好，平时这段下水道很少有人检查。"
我勉强站起来，右脚踝的疼痛让我倒吸一口冷气。背包怎么办？如果把它留在这里，电话里那个人...
"等一下。"我挣脱小李的手，"我的公文包...掉在那边了，能帮我找找吗？"
小李点点头，手电筒照向我指的方向。趁他转身的瞬间，我迅速把诺基亚手机塞进口袋，将手枪重新包好放回背包，然后拉上拉链。
"是这个吗？"小李在几米外找到了我的公文包，已经被污水浸透了。
"谢谢。"我接过公文包，装作不经意地问，"这附近有别的出口吗？我的脚好像扭伤了。"
"前面两百米有个检修口，我扶你过去。"小李热心地架起我的胳膊，"你身上什么味...等等，那是什么？"
他的手电筒照到了我身后的黑色背包。我的心跳漏了一拍。
"哦，那个...也是我的，掉下来时一起带下来的。"我强装镇定。
小李的表情突然变得奇怪。"真的吗？因为十分钟前我们接到报警，说这附近有可疑人员往下水道扔东西..."他松开我的胳膊，向背包走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