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妍瞳孔骤缩,却未退半步:“国公府的账本,在我手中。你母亲的死,与柳家脱不了干系。”
剑尖缓缓垂下,符翀终于露出第一丝笑意:“合作愉快。”
窗外,暴雨倾盆。崔妍望向宫城方向,心中燃起复仇之火——萧南川,你赐我的每一抬嫁妆,我都会化作刺向你皇座的利刃。
2 蛰伏之谋
寒鸦阁的地下密室中,烛火在布满机关的石壁上投下斑驳阴影。崔妍将柳家账本重重拍在案几上,墨字在火光中显得愈发狰狞:“国公府二十年贪墨军饷、勾结北狄的账目都在这里,柳清晚的端庄不过是涂在腐肉上的脂粉。”
符翀倚在暗处,半边脸被阴影吞噬,声音如淬毒的刀刃:“账本虽好,但若无实证,柳家随时可推诿给旁支。你要扳倒她,需从她最在意的‘体面’下手。”他忽而抬手,一枚铜铃在崔妍眼前晃响,“我替你寻到了十年前北狄使臣的遗孀——她亲眼目睹柳清晚的父亲密谈卖城。”
崔妍指尖微颤,铜铃上的暗纹与账本末尾的标记竟一模一样。她忽然意识到,符翀的势力远比想象中深广。密室角落的暗格悄然开启,数十名黑衣侍卫无声跪地,符翀的残影在烛火中渐显帝王之姿:“合作的前提,是你必须证明——你的复仇,不会阻我复国。”
三日后,崔妍以“新婚祈福”之名踏入城郊观音寺。金箔佛像前,她虔诚跪拜,袖中却藏着一枚浸毒的佛珠。寺后竹林深处,一位白发老者突然现身,正是她十年前安插在边关的暗桩。
“主子,北狄王帐近日异动,柳家密信频繁。”老者呈上一封血书,崔妍展开时,指尖被信中暗刺扎出血珠。血珠渗入信纸,竟浮现出一幅与账本暗纹相同的图腾——柳家与北狄的勾结,远比账本所记更血腥。
“传信给边境旧部,按原计划行事。”崔妍将佛珠塞入老者掌心,转身时撞见一抹熟悉的身影。柳清晚的鸾轿正停在寺门口,她头戴凤冠,却鬼魅般闪入侧殿。崔妍悄然跟至窗棂后,听见柳清晚压低的声音:“……务必在半月内,除了崔妍那对孽种。”
心跳如擂鼓,崔妍咬破舌尖保持清醒。柳清晚竟想对子女下手!她强压怒意,退回佛堂时,发现供桌香炉中多了一缕金线——有人跟踪她至此。
夜幕降临时,崔妍的“病弱”消息传遍皇城。符翀亲自煎药,药碗递到她唇边时,却在她掌心写下“寺中有耳目”。崔妍假意咳血,将药泼洒在地,暗红液体渗入砖缝,竟显出一行小字:“清晚与萧南川,有弑兄旧事。”
符翀的瞳孔骤然收缩,药碗“砰”地摔碎。两人皆知,北澜三十一年的夺位真相,才是萧南川最致命的软肋。
次日,崔妍“病愈”的消息传来,萧南川亲自携太医至寒鸦阁。崔妍倚在榻上,笑得温婉如旧:“陛下,臣妾梦见先太子托梦……说皇陵有异动。”她故意将“先太子”三字咬得极重,萧南川的茶盏在掌心裂出细纹。
当夜,崔妍借“守陵祈福”之名,率符翀亲卫潜入皇陵。地宫深处,她用账本暗纹解开密室,眼前景象令她窒息——数十具侍卫尸骨整齐排列,每人颈侧皆刻着“翀”字。符翀突然扼住她咽喉:“你引我来此,是想坐实我的弑兄罪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