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我，则被安排在一个最显眼、也最屈辱的位置。
所有人一抬头，就能看到万众瞩目的柳拂衣。
一低头，就能看到角落阴影里，形容枯槁的我。
掌门师伯的声音洪亮而威严，历数着柳拂衣的功绩。
他称她为玄天宗百年不遇的奇才，是宗门未来的希望。
柳拂衣垂眸浅笑，仪态万方。
在传法环节过后，柳拂衣接过了象征少宗主的紫金冠。
她缓缓戴上，接受着台下山呼海啸般的恭贺。
就在我以为闹剧即将结束时，柳拂衣的目光，精准地落在了我的身上。
她清脆的声音，通过灵力传遍了整个广场：“今日拂衣能有此成就，最该感谢的，是我敬爱的师姐。”
全场瞬间安静下来。
柳拂衣提着裙摆，一步步走下高台，直直地向我走来。
“师姐，”她在我面前站定，居高临下地看着我，“虽然你如今修为尽失，但你对剑道的理解，依旧是宗门的瑰宝。”
她顿了顿，声音陡然拔高。
“所以，拂衣在此，有一个不情之请。”
“我想请师姐，来做我的陪练，时时指点于我。”
“不知师姐，可愿成全？”
轰！人群炸开了锅。
让曾经的宗门第一人，去给新任的继承人当陪练？
这不是指点，这是赤裸裸地将我踩在脚下。
我的身体僵在原地，脸色瞬间血色褪尽。
我看着她，嘴唇抖了半天，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燕不归立刻上前，劝慰道：“栖梧，拂衣师妹心意拳拳，你……”
“我……不……”我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我做不了。”
“师姐是不愿吗？”柳拂衣立刻露出一副受伤的表情，“还是师姐觉得，拂衣不配？”
好一顶大帽子扣下来。
我被逼得节节败退，眼中蓄满了屈辱的泪水。
就在这时，我从袖中取出了那个淡青色的香囊。
“我……这里也有一份贺礼。”
我的声音发颤，将香囊递了过去。
“这里面，是我寻的一些凝神静气的凡间草药，希望能助师妹稳固心神。”
这是我最后的体面和祝福。
柳拂衣看着那个香囊，眼中闪过一丝轻蔑。
她大度地接了过去，放到鼻尖闻了闻。
“多谢师姐，师姐有心了。”
她随手将香囊挂在了腰间，然后再次握住我的手。
“那么，陪练之事，师姐便是答应了？”
我看着她腰间那个小小的香囊，心中一片冷笑。
我慢慢地点了点头。
“好。”
一个字，仿佛耗尽了我所有的力气。
柳拂衣终于笑了，笑得灿烂夺目。
她拉着我的手，转身面向众人，朗声道：“大家看，我与师姐情同姐妹，从无嫌隙！”
掌声雷动。
5
传法大典次日，柳拂衣便派人来“请”我，前往后山的锁魔涧。
锁魔涧，是玄天宗的一处禁地。
传闻上古时期曾有大魔在此被镇压，此地阴气森森，灵气稀薄。
她选在这里，无非是想借此地的恶劣环境，进一步折辱我。
可她不知道，这地方，是我为她精心挑选的坟场。
我到的时候，柳拂衣和燕不归早已等候多时。
她换了一身利落的劲装，手持灵剑“惊鸿”，意气风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