爬进去的瞬间，我听见铁笼里传来新人的喊声，接着是荧光粉撒开的“沙沙”声。
蛛网粘在脸上，我胡乱抹开，手却摸到个冰凉的东西——是只塑料眼球，眼白处画着个极小的蛇形徽记。
夹层尽头透出微光，我爬过去时，看见块松动的地板，下面隐约有键盘敲击声。
手刚撑住地板边缘，就听见新人在下面喊：“他醒了！秦缜在笑！”
我低头看了眼洞口，铁笼的影子在地上缩成团，像块被捏扁的锡纸。
指尖突然碰到个硬物，摸出来是片碎镜片，照出我身后的防潮布下，有什么东西正慢慢鼓起来，形状像只手。
五
防潮布下的东西突然鼓起来，我往后缩时膝盖撞到根管道，“哐当”一声闷响，惊得夹层里的灰尘簌簌往下掉。
手电光扫过去，那“手”其实是条塑料胳膊，断口处缠着圈铁丝，腕骨位置的蛇形徽记被划得乱七八糟，像被人用牙啃过。
雾气不知从哪冒出来，带着股劣质香水味，呛得我直咳嗽。
手电光束在雾里散成团，照见前方的管道上贴着张泛黄的标签，字迹被潮气洇得模糊，只能认出“实验体存放区”几个字——和母亲日记里夹着的仓库出入证上的字，笔锋一模一样。
爬过假尸体的脚时，塑料脚趾突然勾住我的裤脚。
我猛地拽开，裤腿被撕下块布，露出里面的编号纹身——071，和档案室捡到的牌子数字对上了。
假尸体的胸腔突然起伏了下，像在呼吸，我抄起地上的钢管砸过去，“哐”的一声，塑料壳裂开道缝，里面滚出堆碎纸片。
最上面那张画着个水晶球，旁边写着“恐惧能量转换器”。
我正要看第二张，雾气里突然飘来串钥匙声，叮叮当当地往控制室方向去。
手电光追过去，照见道影子在管道间晃，穿的西装裤，裤脚沾着块黑渍——是秦缜那身。
电线在脚边缠成乱麻，其中根红线特别扎眼，顺着捋过去，末端接在块金属板上，板上刻着串符号。
我摸出那本1987年的册子比对，第三十七页的实验记录旁，画着个完全相同的符号，下面标着行小字：“当主试者出现，编号自动激活”。
雾气突然变浓，手电光里浮出无数个细小的光点，细看竟是些微型摄像头。
控制室的灯光就在前方三米处，我刚要爬，就听见假尸体那边传来“咔哒”声，像有人在掰手指。
回头时，手电光恰好照在它脸上——塑料皮肤被掀开块，露出里面的线路板，板上贴着张照片，是秦缜祖父的证件照。
控制室的门被我踹开时，警报声突然炸响。
红灯在总控台上跳得刺眼，每个按钮都嵌着块玻璃，里面隐约有液体在晃——是神经毒素，母亲日记里写过，接触皮肤会让人产生濒死幻觉。
总控台的屏幕突然亮起，秦缜出现在画面里，脸上戴着张人皮面具，眉眼像极了母亲。
他穿着白大褂，指尖划过屏幕上的铁笼图案：“073号实验体的心率快破表了呢，要不要试试绿色按钮？”
我摸出刀片划开夹层管道，荧光粉末混着无色气体涌出来，在空气中凝成淡绿色的雾。
屏幕里的“母亲”突然笑了，声音却还是秦缜的：“你母亲当年也站在这里，她选了红色按钮，结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