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晚,你这种没爹没妈的野丫头,能嫁给我就是你的福气,你还想分家里的钱?做梦!」
耳边是男人冷嘲热讽的声音,带着村里人看戏的窃笑。
苏晚的心口一阵刺痛,下一秒却猛地睁开了眼——
四周是破旧的木板房、土炕上的补丁被子,鼻尖是熟悉又陌生的潮湿霉味。
她猛地坐起身,伸手摸到那条已经被她丢掉二十年的粗布棉被。
她,竟然回来了!
回到了 1992 年,回到她二十岁那年,被渣男陈有才骗光嫁妆、逼着签欠条,还被全村当笑话的那个冬天!
记忆像潮水般涌来——上辈子,她为了所谓的爱情,卖掉爹妈留给她唯一的宅基地,给陈有才开小卖部,结果他不仅偷吃偷喝,还勾搭上了镇上卖猪肉的寡妇。
最终她被扫地出门,连口热饭都没得吃,五年后在县城工地活活累死,死时才三十岁。
而如今——
苏晚低头看着自己还算圆润的双手,心口像燃起一团火。
这一世,她要让陈有才跪在她面前,哭着求她都没用!
「苏晚,你磨蹭什么?快去喂猪!再不去,晚饭就没你份!」
院子里,婆婆吴桂花尖利的嗓音像杀猪般传来。
苏晚嘴角一勾,慢悠悠地应了声:「好嘞——」
她推开破木门,阳光照在她脸上,照出了她眼底的冷光。
院子里,一头黑猪在圈里哼哼叫,旁边堆着半桶剩菜泔水。
苏晚走过去,把泔水倒进槽里,然后抹了把手,看向正坐在门槛上剥葱的陈有才。
男人穿着一件打了补丁的棉袄,嘴里叼着根草,半眯着眼看她,语气不耐烦:「磨蹭什么?你赶紧去把我妈的鞋底子纳了,她鞋坏了,明天去集市要穿。」
苏晚轻笑,声音却像冰渣子:「陈有才,我有话要跟你说。」
「啥事?」陈有才不耐烦地抬眼。
「我娘的宅基地,明天我就去派出所过户到我名下。」她慢悠悠地说。
话音一落,院子里安静了三秒,然后——
「你疯了?」陈有才腾地站起来,「那块宅基地是咱家的!你敢动,你信不信我——」
苏晚往前一步,直直地盯着他:「信不信我现在就去找村长,让全村人看看,你拿我爹妈的命根子去换你养狐狸精的首饰?」
陈有才脸色一僵。
上辈子她傻,被他随口一句「我们是一家人」哄得团团转,这辈子,她可要让他连屁都不敢放一个。
「行啊苏晚,你翅膀硬了是吧?你等着——」陈有才甩下话,往外走。
苏晚却淡淡道:「好啊,你去啊,我正好告诉你,下午镇上的赵老板来找我,要谈一桩大买卖,三百块一单的。」
陈有才的脚步顿住。
在这个年代,三百块几乎是他在镇砖厂干三个月的工资!
他猛地回头,眼里闪过贪婪:「什么买卖?」
苏晚抿唇一笑——上钩了。
「什么买卖?你说清楚。」陈有才装作随意,但眼睛里那抹急切早就出卖了他。
苏晚慢悠悠地蹲下,把手里那根沾了猪槽水的棍子往圈门一放,才转身拍了拍手。
「就是收山里的野山货。」
「野山货?」陈有才皱眉,「这玩意谁要啊?」
「你不懂。」苏晚佯作神秘,凑近他的耳边压低声音,「赵老板在镇上开了一家酒楼,要的都是稀罕东西。野蘑菇、山鸡蛋、还有山里的野蜂蜜,随便一样都能卖个好价钱。三百块,是他提前给我的订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