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啊!” 刚才还啥场面没见过的小张惊讶的问道:“真的假的?这么寸?”

王姐则是慢悠悠地叹了口气:“哎哟!你说说,这叫什么事儿啊,前几天刚收一个棍没了的,这又来个蛋碎了的。咱们医院咋还竟招些这种零件不全的?”

小喇叭一听零件不全,脑子里一下有了一个想法。

她猛地一拍大腿,兴奋得声音都高了八度:“哎!王姐,张姐你们说,那个没棍的,跟这个没蛋的,他俩能不能,嘿嘿,凑成一副,互补吗!”

她越说越兴奋,仿佛已经看到了两人珠联璧合的美好画面。

王姐被她这惊世骇俗的想法雷得外焦里嫩,眼镜都滑到鼻尖了。

她看着小喇叭,半晌才憋出一句:“能,太能了,你这脑子在这真是屈才了。”

说完,王姐翻了个优雅的白眼,端着治疗盘,转身就走了,背影写满了这孩子没救了。

小喇叭冲着王姐的背影不服气地噘嘴:“切!我这不也是为病人身心健康着想嘛!解决终身大事,促进社会和谐,多高尚的出发点啊!”

小张一脸无语地看着小喇叭:“你可拉倒吧你!我看你就是闲得慌。没事干是吧?走,陪我查房去。”

几天后,杨力和胡爱军,这对难兄难弟,竟然神奇地同时出院了。

杨力的情况复杂点,晚出院了几天,才赶上和胡爱军一起。

胡爱军刀口倒是愈合得七七八八,走路姿势也正常了不少,就是整个人蔫头搭拉脑的。

两人在出院结算窗口前狭路相逢。空气瞬间凝固。

两人互看了对方一眼裤裆,眼神复杂,有点同病相怜,又有点微妙的,你也没比我好哪去的平衡感。

双方家属更是互相瞪着眼,气氛尬得能结冰。

两人在各自家人带着怨气得搀扶下,慢慢挪出了医院大门,脸上写满了人生的无奈和零件不全的忧伤。

胡全才一家,到家以后胡全才抄起门口的铁锹,嗷嗷叫着追着韩伟满村子跑,那架势,不把韩傻子拍成肉饼誓不罢休。

“你个丧门星,绝户种,老子今天非弄死你不可。” 铁锹抡的都带着破空声。

韩伟把傻子逃命演出了新高度,抱头鼠窜,嘴里啊啊乱叫,跑得那叫一个慌不择路,专往人多的地方钻,充分诠释了什么叫死道友不死贫道。

村民们一看这阵仗,也是吓得鸡飞狗跳,赶紧上前七手八脚地拦住了眼珠子通红的胡全才。

老村长赶紧站了出来,上次是有警察,他知道自己去了也是白费。

现在是尽显老村长的威风,拄着拐棍直跺脚:“胡全才,你给我放下,杀人犯法,要偿命的。”

胡全才喘着粗气,像两个破风箱:“偿命?他把我儿子都踢伤了,都进了医院,让他偿命那都是便宜他。”

有人提议报警,胡全才脖子一梗:“报个屁,那玩意儿管用吗?”

现在他们门儿清,有残疾证护体,报警也白搭。

蒋燕更是雷厉风行,把韩伟那点破家当,也就是几件旧衣服,一床硬得像板砖的破被褥一股脑儿丢出了大门,像丢垃圾一样。

“滚,有多远滚多远,再敢踏进我家门一步,打断你的狗腿!”

韩伟的大爷韩世友两口子一听这消息,乐得差点蹦起来,天上掉馅饼啊,这免费壮劳力和房子地皮,终于有机会拿回来了。

两口子冲到胡家,进门就直奔主题:“行,赶出来好,我们接走,但是。” 韩世友老婆叉着腰,嗓门洪亮:“我弟弟弟妹的赔偿款,还有那三间砖瓦房,必须还回来。”

胡全才一家正一肚子邪火没处撒呢,一听这话,好家伙,新仇旧恨一起算,胡全才、蒋燕、胡爱花连刚能下地走路还夹着腿的胡爱军都抄起了家伙。

两家七口人瞬间在胡家屋里扭打成一团。

老村长吓得躲到桌子后面,只敢露个头喊:“别打了,别打了,哎哟我的老腰,有话好好说啊。”

结果毫无悬念。韩世友两口子四拳难敌十手,被打得鼻青脸肿,韩世友老婆的头发都被薅掉了一绺。

最后在老村长苦口婆心,外加威胁再打就真报警的调停下,达成共识。

第一韩伟和胡爱花立刻离婚。

韩伟心里高兴,这是求之不得。

第二韩伟的人口地归韩世友种。韩世友想,也行蚊子腿也是肉。

第三韩伟爹妈留下的房子和赔偿款,归胡全才一家,当作赔偿。

第四韩伟爹妈的人口地现在还没被村里收回的,也归韩世友,但要补给胡家种子钱。

韩世友两口子虽然没拿到心心念念的房子和赔偿款,但白得了几块地和一头牲口,也算聊胜于无。

至于韩伟的意见,重要吗?他现在是不动产的附属物。

两天后,韩伟揣着刚出炉的离婚证,感觉像出狱证明一样,走进了韩世友家的草屋。

晚饭是稀得能照镜子的糊糊和硬邦邦的窝头。

韩伟躺在咯吱作响的破板床上,望着茅草屋顶漏进来的星光,心里有一万匹草泥马奔腾而过。

“我他妈图啥啊?是,仇报了,恨也解了,馋也解了,可老子不想一辈子当个装傻充愣的长工啊。”

他懊恼地捶了下床板:“都怪上辈子太废柴!狗币不是,现在想干点啥,两眼一抹黑,知道的那些挣钱的法子,还都不是这个时代的,现在更是房无一间,地无一垄。”

“最坑爹的是,老子还得继续装傻,要是敢说我好了,不傻了,老杨家、老胡家那群红了眼的,能把我生撕了蘸酱吃。” 韩伟悲愤地翻了个身,感觉前途一片黑暗。

胡家这边,离婚后的庆功宴吃得死气沉沉。

饭桌上静得能听见苍蝇放屁,各怀鬼胎。

胡爱花心里七上八下算日子。她和杨力上一次是亲戚刚走,第二次才到了一半就被傻子砍了,后来又被傻子欺负了六七天,这该来的亲戚迟迟不来,她心里直打鼓。

张金丽则是看着身边蔫茄子似的胡爱军,这男人废了,家也快被掏空了,她盘算着怎么脱身。

胡全才闷头扒饭,心里琢磨着续香火大计,自己和蒋燕才四十多,努努力,说不定还能老树开花?

蒋燕警惕地瞥着张金丽,心想:“这媳妇可不能放跑了!儿子都这样了,再没媳妇,那可不行。”

张金丽说给爱军买营养品钱不够了,回娘家借点,拎着小包袱就走了,隔天才慢悠悠晃回来。

回来之后,整个人气质都变了,看啥都不顺眼,对着胡爱军和公婆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就差把老娘不想过了刻脑门上了。

胡爱军心里明镜似的,但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装聋作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