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帝私生女萧灼为避夺嫡,抓敌国质子谢容当赘婿挡箭。
大婚夜递合约:“三年后和离,酬金万两。”
他含笑按手印:“成交。”
她搅浑朝堂,他暗中铺商路。
当她被诬通敌,他亮出敌国太子身份:“这罪,我夫人配不上,得算我谋反才行。”
萧灼查出生母死于现皇后,谢容率商队断皇城粮草:“凤位你坐,仇我帮你报——酬金翻倍,续约否?”
新女帝登基,他递和离书索要酬金。
她撕书冷笑:“账算不清了,不如你当皇夫——工钱抵债,永生续约。”
第一章 寒夜赘婿
腊月的寒风卷着细碎的雪沫,狠狠撞在镇北侯府朱漆剥落的大门上,发出呜咽般的声响。夜色浓稠如墨,府内却一反常态地灯火通明,透出几分不合时宜的喧嚣。红绸扎得敷衍,在凛冽的风里蔫头耷脑地晃着,廊下悬挂的灯笼映着积雪,投下明明灭灭、捉摸不定的光晕。
新房内,红烛高烧,暖炉烘着昂贵的银丝炭,驱散了侵入骨髓的寒意,却驱不散弥漫其间的冰冷疏离。空气里浮动着甜腻的合卺酒香和若有似无的龙涎香气,混杂在一起,形成一种奇异的、紧绷的氛围。
萧灼端坐在铺着大红锦被的床沿。繁复沉重的凤冠早已卸去,露出一张年轻却毫无新嫁娘娇羞的脸。眉若刀裁,眼似寒星,过于挺直的鼻梁和紧抿的薄唇,勾勒出不容错辨的锐利与坚毅。一身华贵的正红嫁衣穿在她身上,非但没添半分柔美,反衬得她如同一柄出鞘的利刃,随时准备饮血。
她的目光越过跳跃的烛火,落在几步之外,那个同样穿着大红喜服的男人身上。
谢容。
大梁送来的质子。一个被遗忘在周朝都城角落,连宫人内侍都敢随意踩上几脚的“客人”。此刻,他正姿态闲适地倚在一张铺着雪白狐裘的宽大圈椅里,修长的手指把玩着一只小巧玲珑的玉杯,杯中酒液清冽。烛光柔和了他过分俊美的侧脸线条,那双深邃的眼眸低垂着,长睫在眼下投落小片阴影,嘴角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仿佛置身于一场无关紧有的宴饮,而非自己的洞房花烛。
萧灼看着他,心底没有半分涟漪。这场婚事,本就是一场精心的算计。她是女帝陛下流落民间、刚刚被寻回的私生女,甫一归宗,便成了几位皇姐皇兄眼中最碍眼的靶子。赐婚?不至于将她架在火上烤。与其被动等待那些明枪暗箭,不如主动出击,为自己寻一个最不起眼、最无害的挡箭牌。
一个敌国的、无足轻重的质子赘婿,再合适不过。
她起身,动作干脆利落,带起一阵细微的风,拂动了烛火。几步走到谢容面前,从袖中取出一卷早已备好的羊皮纸,没有半分犹豫地递了过去。纸张边缘略显陈旧,透着一股墨与硝混合的冷硬气息。
“谢公子,”她的声音清冷,像屋檐下悬着的冰凌,“签了它。”
谢容终于抬起了眼。烛光落进他眼底,映出一片深不见底的墨色。他没有接,只是饶有兴味地看着萧灼,唇角的弧度似乎加深了些许:“哦?不知殿下要谢某签的是何物?卖身契么?”
萧灼不为所动,指尖向前又递了半寸,羊皮纸几乎要触到他的鼻尖:“婚契是给外人看的。这是你我之间的契约。三年为期,做足表面功夫,为我挡下该挡的明枪暗箭。三年后,和离。酬金——”她顿了顿,清晰地吐出两个字,“万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