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记得那个被替换的蛋糕，记得妈妈深夜在厨房的身影，记得她听到小宝失踪时那种过分的"震惊"。每一个细节都像拼图的一块，慢慢在我脑海中组成一幅可怕的画面。
还有她拒绝立即报警的反应。正常人丢了孩子，第一反应不应该是立刻报警吗？
一切都太可疑了。
我开始悄悄观察妈妈的一举一动，像个小侦探一样收集证据。我发现她经常在深夜起来，悄悄地在院子里挖土，说是要种菜。但奇怪的是，她种的菜从来不发芽。每次挖土时，她的表情都很阴沉，月光下她的影子像一把锋利的剪刀，剪碎了我对她所有的信任。
我偷偷跟在她后面，光着脚踮起脚尖，躲在门后或窗帘后面监视她。我的心跳得很快，手心出汗，但我必须知道真相。
我还发现，垃圾桶里经常有一些奇怪的塑料袋，里面装着一些我不认识的东西，有时候还散发着腥臭味。每当我想仔细看看时，妈妈总是很快就把垃圾倒掉，眼神闪烁，明显心虚。有一次我趁她不注意，偷偷打开一个袋子，里面是一团黏糊糊的红色物质，吓得我立刻松了手，连退几步，背靠着墙壁才站稳。
最让我害怕的是，妈妈看我的眼神变了。她变得格外温柔，格外关爱，但那种关爱里带着一种让人毛骨悚然的占有欲，就像要把原本给两个孩子的爱全部倾注在我身上。她的拥抱太紧，紧得让我喘不过气；她的吻太多，多得让我想逃。每当她拥抱我时，我的身体会不由自主地僵硬，肌肉紧绷，就像抱着我的不是母亲，而是一条毒蛇。
有时候深夜，我会感觉到有人在看着我。睁开眼，就看到妈妈站在我的床边，在黑暗中静静地凝视着我，那种眼神既慈爱又可怕，让我不敢动弹。月光照在她的半边脸上，另外半边隐在阴影中，像是两个完全不同的人。我会闭上眼睛装睡，但能感觉到她的视线像实质一样压在我身上，让我几乎无法呼吸。
这种爱让我毛骨悚然。
因为我知道，这份过度的爱，是建立在小宝永远不会回来的基础上的。
8
随着时间的推移，警察的搜寻渐渐停止了。
小宝的失踪成了一个悬案。他的照片还贴在电线杆上，但风吹日晒后，渐渐褪色，就像人们对这件事的记忆一样慢慢淡去。
邻居们偶尔还会问起，妈妈总是摇头叹气，说孩子可能是被人贩子拐走了。她表现得像一个失去孩子的母亲应有的样子：悲伤、绝望、但又抱着一丝希望。她的演技如此完美，甚至骗过了最精明的警察。
但我知道她在演戏。每当有人提起小宝，她的手指就会不自觉地绞在一起，指节发白；每当有人夸她坚强，她的嘴角就会微微抽搐，像是要哭又强忍住。
我开始变得沉默，变得叛逆。我不再像以前那样粘着妈妈，不再主动和她说话。每当她试图拥抱我时，我都会下意识地躲开，身体紧绷，就像触电一样。我开始逃课，和同学打架，成绩一落千丈。在学校里，我会突然愣神，想象着小宝躺在某个黑暗潮湿的地方，腐烂，发臭...然后老师的声音会把我拉回现实，我发现自己的指甲已经深深地陷进了手心里。
妈妈很困惑，她问我为什么变了。她的眼睛里盛满了受伤和不解，但我无法解释。我只是死死地盯着她，像在看一个陌生人，一个可怕的陌生人。有时候，我甚至会梦见她半夜起来，手里拿着什么东西，走向我的房间...然后我会尖叫着醒来，浑身冷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