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伸手去接,指尖不慎触到他的掌心。那温度烫得我猛地缩回手,竟比灶里的炭还要灼人,像是有团火焰在他皮肉下燃烧。
他却像无事人般收回手,广袖垂落时,我瞥见他腕间戴着串黑曜石手链,每颗珠子上都刻着极小的符咒。
后来他总在我采药时出现。有时是送来驱蛇虫的雄黄,药囊上绣着振翅欲飞的鸾鸟;有时是在我迷路的山涧旁燃起篝火,火焰竟是罕见的碧绿色,将他的侧脸映得忽明忽暗。
七月流火夜,他坐在我木屋的门槛上,用树枝在泥地里画昆仑的星图:“那里的玉树上住着雪灵,会唱人间没有的歌。”
“你到底是谁?”某个雪夜,我终于忍不住问他。火塘里的栗子爆开,香气混着松烟弥漫了整个屋子。他正帮我修补漏雨的屋顶,月光从破洞里漏下来,在他背上织成一张银网。
他的动作顿了顿,枯枝从指间滑落,在地上砸出细碎的声响。
“一个……迷路的旅人。”他转过身时,鬓角的银丝沾了雪沫,像落了片昆仑的霜,“九歌,你见过昆仑的雪吗?”
“父亲说,昆仑在天之西,山顶的雪万年不化。”我咬着栗子,看见他喉结滚动了一下,眼底闪过一丝极深的悲伤,像被冰封的湖面,“他还说,那里住着西王母,座下有神鸟,见则天下安宁。”
话音未落,他突然剧烈地咳嗽起来。用帕子捂住嘴时,我看见他指缝间渗出碧色的磷粉,落在雪地里,竟烧出细小的孔洞。
帕子移开时,雪白的绢上沾着几点青绿色的血,像极了那只神鸟的羽翼颜色。
“你……”
“山风凉了。”他猛地打断我,将自己的外袍披在我肩上。衣料上绣着细密的云纹,摸起来竟像是用月光织成的,“早些睡吧。”
那夜我抱着他的外袍缩在火塘边,在衣襟内侧发现了一行极小的字,是用金线绣的:“昆仑神裔,青鸾。”而在那行字下面,还有半行被利器划掉的痕迹,依稀能辨认出“西王母座下”四个字。
窗外的山风突然大了起来,吹得窗棂吱呀作响,像是有人在外面低声啜泣。
我攥紧了那件外袍,指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