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告：活动空间不足」它的声音依旧平稳，但左脚已经悬停在一页笔记上方超过3秒。
“怎么？”我挑眉“机器人也会怕踩到重要文件？”
它的呼吸灯闪了一下「根据《家政协议》，重要的资料应分类归档。」但身体仍然没动，像是被什么程序困住了「用户是否授权我整理这些资料。」
“不~行~，我要亲自整理。”
我哈哈大笑，差点把咖啡洒出来，“你好像一只不敢踩水坑的小猫咪。”
它的散热器发出一声几不可闻的嗡鸣，我竟从一个机器人的脸上捕捉到了无奈的神情，我真是疯了。
4
喝完整杯热咖啡后，我的指尖终于有了温度，开始着手整理被雨水浸湿的研究资料。
台灯的光晕化在纸页上，我跪在客厅的地板上，手指小心翼翼地抚过每一道被雨水浸泡过的痕迹。
原本整齐划一的研究笔记如今却像一幅泼墨画，泛黄的纸张捏在手里，部分墨迹已经晕染成模糊的灰蓝色，好在母亲留下的资料每份我都已经看过无数遍了，模糊的字迹并不算难以辨认。
浸水最严重的是母亲的工作日志——那本边角有烧焦痕迹的棕褐色牛皮封面厚笔记本。
NX-9将它拿到客厅时雨水还在顺着书角边沿往下滴，我担心母亲的笔迹已经完全无法辨认。
翻开硬硬的牛皮封面，湿透的纸张全部黏连在一起，我用指甲翘起第一张的边角，缓慢而小心地揭开。
这时我突然发现，这本笔记本并不是由普通的纸张制作的，或许是某种合成材料，有着超乎寻常的韧性。
想起母亲曾笑着告诉我“掩掩，真正的秘密从来不会写在能被直接看到的地方。”
秘密……我疯狂翻动着湿透的纸页，水珠飞溅，前半本是密密麻麻的AI神经网研究笔记：
「神经情感编码实验日志：第21次
目标：模拟“快乐”的情绪
方法：植入人类快乐时的脑电波与肌电信号
结果：实验机仅复刻嘴角弧度，但未能给出任何反馈」
「神经情感编码实验日志：第43次
目标：模拟“悲伤”的情绪
方法：植入人类悲伤时的躯体动作及脑电波反馈
结果：实验机仅复刻肢体动作，但未能给出任何反馈」
……
「第121次神经网测试：
目标：强化情感锚点
方法：植入濒死者的脑电波
结果：植入失败，实验机未能识别相关数据」
……继续往后翻，终于——
后半本原本空白的纸页赫然浮现红色的字迹，是母亲特制的生物加密墨水，只有在与特定PH值的液体充分接触后才会显现，她用它记录不能被直接写入资料的内容。
「实验成功了，我敢肯定，它是特别的。」
「神经情感编码实验并非全无作用，它在试图理解人类的情绪。」
「今日出现3次非指令性动作，核心程序检查无异常，它的视觉传达器似乎在“观察”。」
翻到下一页，更多字迹浮现：
「它问我：“什么是爱？”当我给出关于爱的定义时，它偏着头像是在思考。」
「它在非指令状态下，表现出对‘死亡’概念的理解，神经网络出现自发性重组，这绝非程序设定，机器不该提出哲学问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