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脱下染血的衬衫，蜷进浴室角落。冷水冲在伤口上，只有在这个时候，他才会觉得自己真正的活着，看着浴室那昏黄的灯光，不知道这种日子什么时候才是尽头。
他现在唯一的心愿，就是他和他的奶奶能一直在一起。
夜，深了。
……
……
第二天，沈竹青照常来到学校上课，晨光穿过教室的玻璃窗时，沈竹青的肋骨还在隐隐作痛。他低头整理课本，校服上的血迹已被奶奶用旧牙刷蘸着肥皂水反复搓洗，淡褐色的痕迹仍像一块未愈合的痂。
前排同学窃窃私语的声音忽然压低，他抬头，看见林沐沐踩着高跟鞋走进教室——富家千金的身影总是像一片突兀的乌云，遮住整个教室的光。
林沐沐径直走到他桌前，裙摆扫过地面时带起细微的风，沈竹青嗅到她香水里刺鼻的甜腻，像被蚊虫叮咬般不适。
她攥着保温袋的手指微微发白。深吸一口气，将早餐轻轻放在沈竹青的课桌上——那是一份精心准备的早餐：热腾腾的豆浆、裹着油纸的煎饼，还有一小袋剥好的核桃仁。
“沈同学，这是给你带的早餐！”
沈竹青正低头整理课本，睫毛在晨光里投下细密的影子，嘴角那道未愈的淤青泛着暗紫，像一块硌在晨色里的玻璃碎片。
见到他没什么反应，少女的神情有明显的失落，在她以为今天也不会收到她的早餐时，面前的少年动了。
沈竹青拿起了桌子上的煎饼，咬了一口，他今天真的很饿了，为了防止他的奶奶看见自己的伤，他很早就离开的小区。
煎饼的香味从口腔黏膜中渗透出来，他抬眸看着面前因为吃了一口煎饼而两眼放光的少女，轻垂眼睫，不知道在思考什么。
而林沐沐就像是受到了很大的鼓舞，他吃了自己的早餐，那是不是意味着沈竹青已经开始慢慢接受自己了！
或许……
看着少年侧脸轮廓似被刀锋轻轻勾勒——下颌线条利落却不失柔和，鼻梁如玉石般挺拔，她不禁心跳乱了一拍。
到了该上课的时候，沈竹青终于把最后一口豆浆咽下，看着窗外的风景，如果奶奶她也能吃到这个就好了。
每个月的钱他都会交给家里，一半交给欠下的债务，一半给奶奶，但是奶奶总是舍不得用，会给他存起来。她说这个钱是给他留着的。
“竹青，竹青，要像竹子一般生长，长的高高的，冲破重重困难。我们家阿青啊以后肯定是一个读书当官的料，奶奶啊要帮你把钱存好，以后会用到的。”
忽得鼻头一酸。
他一定要好好努力，不能让奶奶失望才行。
下午的体育课烈日灼人，沈竹青接过老师递来的钥匙，准备独自去器材室取铅球。
阳光恰好斜照在他脸上——肤色是冷玉般的象牙白，不似寻常男子那般糙砺，却在运动场上风吹日晒中透出健康的莹润。睫毛浓密如鸦羽，在眼下投下细密的影，眉骨立体如雕刻，鼻梁挺直似青竹抽节，为他清朗的面容添了几分少年特有的英气，仿佛一幅线条利落的素描画。
随着他的经过，看得一众世家少女们为他倾心。
“哇塞！！！看到了吗！！那是沈竹青诶！！”
“好养眼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