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突然抬起手。
我吓得闭上眼睛,以为他要打我。
可预想中的疼痛没等来,只有一片阴影笼罩下来。
他的指尖离我的脸只有一厘米,戴着黑色皮手套,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那只手悬在半空,像是在犹豫什么,最后竟然轻轻拂过我耳边的碎发——没有碰到皮肤,只是带起一阵微风。
“明天九点,猎场东门。”他的声音压得很低,热气几乎要喷在我的耳廓上,“别跑错方向。”
我猛地睁开眼,正好对上他的视线。
那双浅瞳里,好像闪过一丝笑意?
没等我看清,他已经直起身,转身对疤脸说:“猎物状态合格,明天准时出场。”
疤脸点头哈腰地应着,等那男人走远了,才恶狠狠地瞪我一眼:“算你小子运气好,谢先生可是咱们庄园的五星猎人,多少猎物想被他‘猎’到都没机会。”
他们走后,我瘫坐在地上,浑身的冷汗把薄薄的衣服都浸湿了。
刚才那个瞬间,他离我那么近,枪口就对着我的心脏,可我竟然没感觉到恐惧,反而是一种奇怪的燥热,从耳根一直蔓延到脖子。
这具身体的反应,好像有点不对劲。
我摸着发烫的耳垂,突然摸到枕头底下有个硬东西。
掏出来一看,是半块生锈的铁片,上面刻着个歪歪扭扭的符号——像一只展开翅膀的鸟。
铁片背面,用指甲刻着一行字:
“猎人的枪托里,有我们要的东西。”
窗外的风突然变大了,吹得铁栏杆哐当作响。
我攥着那半块铁片,突然想起刚才那个叫谢临的猎人。
他的枪,就别在腰侧。
明天九点的猎场东门。
他是在提醒我什么吗?
还是说,这只是另一场更残忍的游戏的开始?
我低头看着自己这身暴露的“猎物制服”,又摸了摸脖子上那个冰凉的电子项圈。
突然笑了。
管他是什么游戏。
上辈子卷死在方案里,这辈子既然成了别人眼里的“猎物”,那我就得拿出点不一样的玩法。
毕竟,谁规定了。
猎物不能反过来,猎杀猎人呢?
我是被项圈的震动弄醒的。
电子屏上跳动着红色的数字:距离狩猎开始还有1小时。
窗外的天刚蒙蒙亮,森林里传来几声凄厉的惨叫,像是某种动物被撕裂的声音。我攥紧了藏在枕头下的刀片——那是昨晚趁疤脸他们离开后,从床板缝隙里抠出来的碎铁片,边缘被我在墙上磨了半夜,总算有点锋利的样子。
“73号,出来!”
铁门外传来瘦高个的吼声。
我套上那套羞耻的网纱衣服,布料摩擦着皮肤,凉飕飕的。走出房间时,走廊里挤满了和我一样的“猎物”,都是些年轻的少年少女,一个个脸色惨白,有人腿软得站不住,被打手用电棍戳着往前走。
“都给我精神点!”疤脸叼着烟,手里甩着一根鞭子,“今天来的可是‘金级客户’,要是让他们不满意,你们全都得去喂狗!”
人群里突然一阵骚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