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啧,肆哥,玩真的?我看那妞儿对你可是死心塌地了,刚才还拎着个小破包眼巴巴找来了呢!”

是赵子豪的大嗓门,带着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嬉笑。

“死心塌地?” 江肆嗤笑一声,那笑声像冰锥,狠狠扎进我的耳膜,“就她?一个没见过世面的书呆子,送几顿早餐、撑几次伞就感动得不行了,廉价得要命。赌约就是赌约,玩够了,自然要清场。那张赛车俱乐部的会员卡,明天记得给我送来。”

“哈哈,行!还是肆哥你厉害!不过说真的,这妞儿虽然土了点,但那股子清冷劲儿,还有那眼神……啧,征服起来挺带感吧?睡了没?” 赵子豪的声音猥琐地压低。

“滚蛋!” 江肆笑骂了一句,语气里却没有任何被冒犯的怒意,反而带着一种默认的轻佻,“玩归玩,别问那么多。行了,挂了啊,明天再说。”

通话结束的声音传来。

楼梯间里陷入短暂的寂静。

4 决绝逃离

我站在门外,走廊昏暗的壁灯在我脚下投下一小片模糊的光晕。

世界的声音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骤然抽走,只剩下心脏在胸腔里沉重而缓慢地搏动,每一次跳动都牵扯着尖锐的痛楚,清晰地回荡在耳畔。

原来,连最后一点自欺欺人的幻想,都是奢侈。

原来,我精心包好的那份“心意”,在他眼里,只是一个“小破包”。

原来,我所有的挣扎、犹豫、那一点点可悲的心动,在他和他朋友的口中,不过是一场“挺带感”的征服游戏。

廉价。

清场。

玩够了。

每一个词,都像淬了毒的针,密密麻麻地扎进早已千疮百孔的心。

我低头,看着手里那个被攥得皱巴巴、丝带勒进掌心的纸包。

手腕上那块烫伤的皮肤,在昏暗的光线下,红得刺眼。一股浓烈的、混杂着焦糊、羞耻和彻底冰冷的绝望,猛地冲上喉咙。

够了。

真的够了。

手指冰冷僵硬,我几乎是凭着本能,从帆布包的夹层里摸出那个老旧的按键手机。

屏幕幽幽的蓝光照亮了我毫无血色的脸。

指尖因为用力而泛白,带着细微的颤抖,却异常坚定地按下了一串烂熟于心的国际长途号码。

听筒里传来漫长的等待音,每一声“嘟”都敲打在我濒临崩溃的神经上。

终于,电话被接起。一个温和沉稳、带着一丝讶异的声音传来,隔着遥远的太平洋,带着电流的沙沙声:“晚晚?这么晚了,出什么事了?”

是哥哥苏澈。

听到他声音的瞬间,喉咙像是被滚烫的砂石堵住,所有强撑的堤坝轰然倒塌。

泪水毫无预兆地汹涌而出,滚烫地滑过冰冷的脸颊。

我死死咬住下唇,不让呜咽声泄露出来,只有急促而压抑的吸气声暴露了我的狼狈。

“哥……”

我艰难地挤出这个字,声音嘶哑破碎得不像自己的,“……我同意。”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瞬,显然被我这没头没尾的话和压抑的哭腔惊到了。

“晚晚?同意什么?你别哭,慢慢说,告诉哥怎么了?”

苏澈的声音瞬间绷紧,充满了关切和紧张。

我用尽全身力气,深深吸了一口气,试图将那股灭顶的绝望和屈辱压下去,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冰窖里凿出来的,带着孤注一掷的决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