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德华的笑容僵了一瞬,随即恢复如常:“警方结论是意外爆炸。挽歌,别被仇恨冲昏头脑。沈砚舟这次回来,是为了夺回财团继承权,你只是他的棋子。”
他将一个U盘推过来:“这里有他和黑帮的通话录音,你交给警方,既能报父仇,又能让挽风所活下来,何乐而不为?”
顾挽歌看着U盘,忽然想起沈砚舟虎口的疤。那天在法庭上,他明明可以提交不在场证明,却选择了认罪。
“我考虑一下。”她说着,将U盘塞进包里。
***晚上八点,港口的风带着咸腥味,刮得人睁不开眼。三号仓库的铁门虚掩着,里面透出昏黄的光。
顾挽歌推开门,看见沈砚舟背对着她,站在一堆旧箱子前。他穿着黑色风衣,背影在灯光下拉得很长,像一道无法愈合的伤口。
“你来了。”他转过身,手里拿着个锈迹斑斑的怀表,“认得这个吗?”
顾挽歌的呼吸骤然停止。那是父亲的怀表,七年前她以为弄丢了。
“这是你父亲留给我的。”沈砚舟将怀表打开,里面没有机芯,只有一张泛黄的照片——年幼的他和一个小男孩站在游轮上,笑得露出豁牙。
“这是我弟,沈砚明。”他的声音发哑,“七年前,他被黑帮绑架,要我用公司股份赎人。我爸不肯,是你父亲偷偷帮我凑了钱,约在海鲨号上交易。”
顾挽歌的心跳得像擂鼓。
“爆炸那天,”沈砚舟的指尖划过照片上的小男孩,“你父亲把怀表塞给我,说‘带着砚明快跑,别回头’。他自己引开了黑帮……”
“不可能!”顾挽歌后退一步,撞到身后的箱子,“警方说船上有炸药,是你为了灭口……”
“是爱德华!”沈砚舟猛地提高声音,眼底的冰裂开,“他想吞并我家的产业,故意嫁祸给黑帮!你父亲发现了他的计划,才被他炸死的!”
他从怀里掏出一份病历,摔在地上:“沈砚明有先天性心脏病,爱德华用他的命威胁我认罪。他说只要我坐牢,就给砚明治病!”
顾挽歌看着病历上的日期,正是沈砚舟被判刑的前一天。
“那你为什么现在才告诉我?”她的声音发颤,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下来。
沈砚舟看着她,忽然笑了,笑得比哭还难看:“告诉你有用吗?当时你眼里只有仇恨。顾挽歌,你亲手把我送进监狱的时候,就该想到有今天。”
他上前一步,抬手想擦她的眼泪,却在半空中停住,转而握紧拳头,指甲深深嵌进掌心——和三年前在法庭上一样。
“明早九点,我来接你去见砚明。”他转身往外走,风衣下摆扫过地上的病历,“你可以选择继续相信爱德华,也可以选择……给自己一个机会。”
第三章:棋盘上的棋子
顾挽歌是被冻醒的。她趴在办公桌上,怀里揣着父亲的怀表,表盖硌得肋骨生疼。窗外的天已经亮了,雨丝斜斜地打在玻璃上,像一道模糊的泪痕。
手机在桌上震动,是林薇发来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