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河,”我打断他,声音冷得像冰,“你父亲的书房,是不是有一个黑色的神龛?”
过了好几秒,他才用一种惊疑不定的声音问:“……你怎么知道?”
“神龛前,是不是常年点着一种味道很甜腻的香料?”我继续追问,每一个字都像是在敲打他脆弱的神经。
“你……你到底想说什么?”他的声音里带上了明显的慌乱。
“我想说,”我顿了顿,一字一句地说道,“那个味道,和王大富塞进我们后备箱的纸人身上的味道,一模一样。”
我没有给他反应的时间,直接报出了一个地址:“半小时,城南咖啡馆,你一个人来。不然,我就把我知道的一切,连同那段视频,一起交给警察。你自己选。”
7
半小时后,我在咖啡馆见到了江河。
他憔悴得不成样子,眼窝深陷,胡子拉碴,那身名贵的西装穿在他身上,空荡荡的,像偷来的。
“晚晚……”他一开口,声音就哽住了。
他深吸一口气,身体前倾,压低声音:“林晚晚,算我求你了,你到底想怎么样?你把视频删了,我们好好谈。除了那套公寓,我再给你两套市中心的房子,不,三套!再给你一千万,不,两千万!只要你别再追查下去,当做什么都不知道,好不好?”
“江河,乐乐的命,在你眼里就值三套房,两千万?”
“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他语无伦次,精神似乎在崩溃的边缘,“我只是……我只是不想……不想家散了……”
突然他激动:“我能怎么办!那是我爸!是我妈!我昨天回家,听见我爸妈在书房吵架!我爸……我爸他骂我妈,说乐乐本来就是个‘瑕疵品’,说他有心脏病,养大了也是个拖累,是家族的耻辱!不如废物利用,给江家改改运……”
“晚晚,他是我爸啊……他是我爸……”他重复着这句话,然后,我眼睁睁地看着他,这个一米八几的大男人,从座位上滑下来,“扑通”一声,跪在了我面前。
“晚晚,我求你了!你收手吧!”他抓住我的裤脚,仰着那张涕泪横流的脸,“我知道了……我都知道了……是我爸……都是我爸干的!是他找的那个王大富,是他信的那个什么狗屁大师!是他把乐乐的生辰八字给了他!”
“可他是我爸啊!江家不能倒!我不能没有江家!”他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你想要什么?钱?房子?江氏的股份?我都给你!我什么都给你!只要你撤案,只要你当做什么都不知道!好不好?”
“乐乐也没了,我也心痛啊!可人死不能复生……我们不能再把活人搭进去了……”
“滚。”我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
就在这时,我的手机尖锐地响了起来,是婆婆。
我一接通,她那歇斯底里的哭嚎就炸了出来:“林晚晚!你这个毒妇!你对小月做了什么?她割腕自杀了!现在正在医院抢救!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警察马上就到!你等着坐牢吧!”
“好啊,”我冷笑一声,对着电话那头,也对着跪在我脚下,一脸错愕的江河,轻飘飘地说道,“我马上就去警察局自首。”
“不过,在自首之前,我会把我手里的所有东西,都交给警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