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紫鹃急得不行,对黛玉说:“姑娘,不如让宝二爷去求求老太太,请个苏州的大夫来?或许水土服些。”

黛玉摇摇头:“不必了,不过是老毛病,过些日子就好了。”她知道,贾府虽富,可处处要用钱,她一个外孙女,不好太过麻烦。

这日,宝玉来看她,手里拿着支新鲜的莲蓬:“林妹妹,刚摘的,你尝尝。”

黛玉接过莲蓬,剥了颗莲子,放在嘴里:“有点苦。”

“苦才好呢,败火。”宝玉坐在她旁边,看着她苍白的脸,“我让袭人炖了冰糖雪梨,一会儿给你送来。”

正说着,外面传来脚步声,是宝钗带着莺儿来了。“妹妹好些了吗?”宝钗笑着入座,“我让莺儿炖了燕窝,给你补补身子。”

莺儿把食盒放在桌上,打开一看,里面是一盅燕窝羹,还冒着热气。

“多谢宝姐姐。”黛玉心里有些感动——宝钗总是这样,想得周到。

宝钗道:“妹妹别客气。你身子弱,可得好好保养。我听我妈说,女孩子家,总要早点定下来,心宽了,身子才能好。”

这话戳中了黛玉的心事,她脸颊微红,低头没说话。宝玉在旁道:“宝姐姐说这些做什么?林妹妹还小呢。”

宝钗笑了笑:“我也是为妹妹好。你看三妹妹,老太太都开始为她留意人家了。”

送走宝钗,黛玉的心情忽然低落起来。她知道,自己终究是要离开贾府的,可去哪里呢?父亲的身子越来越差,江南的家,怕是回不去了。

夜里,她咳得厉害,紫鹃连忙给她端水:“姑娘,喝点水吧。”

黛玉喝了口水,望着窗外的竹影:“紫鹃,你说,我要是走了,你们会想我吗?”

紫鹃吓了一跳:“姑娘胡说什么呢!你好好的,走什么?”

黛玉叹了口气:“我总觉得,这贾府不是我的家。”

紫鹃安慰道:“姑娘别胡思乱想,老太太疼你,宝二爷也惦记你,这里就是你的家。”

可黛玉睡不着,她想起母亲临终前的眼神,好像有什么话没说。她起身走到书案前,打开一个匣子,里面是父亲给她的信,说他已经给她物色了一门亲事,是苏州的一个秀才,人品学问都好,等她身子好些,就接她回去完婚。

黛玉看着信,眼泪掉了下来。她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回去吧,舍不得宝玉;不回去吧,又辜负了父亲的心意。

这日,贾母请了众人去看戏。戏台上唱的是《西厢记》,张生和崔莺莺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