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张：公寓楼层的电梯口。门只开了一条缝，姜晚探出半个身子，脸上是厉承玺从未见过的、毫无防备的灿烂笑容，眼睛亮得惊人。她伸出手，一把将门外的苏屿白拽了进去，门迅速关上。照片定格在她雪白的胳膊环上男人脖颈的瞬间。
厉承玺的呼吸似乎停滞了一瞬。他看着照片里姜晚昭脸上那种全然绽放的、带着原始吸引力的笑容，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攥住，又猛地摔在冰面上，碎裂的痛感迟滞地蔓延开。他给她优渥的生活、无上的地位，甚至纵容她偶尔的小脾气，换来的，是她在他面前永远戴着的那张精致的、得体的、却毫无生气的面具。而在这个叫苏屿白的小子面前，她笑得像个……荡妇。
手指无意识地收紧，指节因为过度用力而发出轻微的“咔”声。那几张照片的边角被他捏得变形。
唐钊像一尊没有感情的雕像，垂手肃立，对老板的反应视若无睹，继续他的汇报：“技术组恢复了姜小姐另一部私人手机的部分云端删除数据。有大量露骨聊天记录、照片和视频备份。”他又从西装内袋拿出一个没有任何标识的银色U盘，轻轻放在那几张刺眼的照片旁边。“原始数据在里面。部分视频内容…尺度很大。”
厉承玺的目光缓缓从照片移到那个小小的U盘上。银色的金属外壳在顶灯下泛着冰冷的光泽。那里面，装着他法律上未婚妻最不堪、最下贱的证据。他想象着姜晚昭在这间他提供的奢华公寓里，在那个野男人身下如何放浪形骸，如何用他厉承玺的钱，养着另一个男人，践踏着他作为男人的尊严和厉家的脸面。
一股冰冷的、带着血腥味的怒火猛地从脚底窜起，瞬间烧遍四肢百骸，几乎要冲破他引以为傲的自制力。他下颌的肌肉绷得死紧，牙关咬合处发出细微的摩擦声。
“她人呢？”他的声音嘶哑得厉害，像砂纸磨过粗粝的石头。
“下午三点，预约了‘云顶’会所的水疗。苏屿白在同一时间，预约了会所顶层的恒温泳池。”唐钊回答得一板一眼。
厉承玺猛地闭上眼，深吸了一口气。再睁开时，那深潭般的眼底，所有翻涌的暴戾和痛楚都被强行压下，只剩下一种令人心悸的、绝对零度般的平静。那平静之下，是即将吞噬一切的冰川。
他松开捏着照片的手指，照片皱巴巴地摊在桌面上，姜晚昭刺眼的笑容和苏屿白得意的脸扭曲变形。他拿起那个冰冷的U盘，在掌心掂了掂，然后，像丢弃一块肮脏的抹布，随手将它丢进了办公桌最底层的抽屉深处。
“清澜湾的安保，太差了。”厉承玺的声音恢复了平日的冷冽，甚至更冷，像淬了毒的冰刃，“换掉。换上我们自己的系统。要最清晰的，无死角。包括…卧室。”
“是。”唐钊没有任何疑问，立刻应下。
“那辆跑车，”厉承玺的目光扫过照片里那抹刺眼的红，“处理掉。我不希望再看到它出现在任何地方。”
“明白。”
厉承玺站起身，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窗外是这座城市的权力之巅，脚下是蝼蚁般的芸芸众生。他喜欢这种掌控一切的感觉。而现在，有人在他的王国里，在他眼皮底下，上演着最肮脏的背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