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拿出手机，屏幕亮起，解锁。屏幕上没有任何社交软件或游戏，只有几个简洁的商务应用图标。他指尖在屏幕上轻点几下，一个界面极其简洁、没有任何标识的监控程序跳了出来。
公寓内部各角落的实时画面以缩略图形式排列着。他点开了玄关的监控回放。
画面里，姜晚昭关上门，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像被按下了删除键。她甚至没有回头看一眼那扇厚重的门，径直走向电梯。电梯门开合的瞬间，她拿出手机，屏幕的光照亮了她迅速变换的表情——那是一种混合着厌烦、解脱和某种隐秘兴奋的神情，与几分钟前依偎在他怀里时判若两人。
厉承玺的拇指悬在屏幕上方，指关节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他关闭回放，指尖在另一个加密文件夹上悬停片刻，最终没有点开。只是那眼神，比窗外的夜色更沉，更冷，仿佛酝酿着一场无声的风暴。冰水杯被他随手放在吧台上，发出一声轻微的磕碰声，在过分安静的豪宅里显得格外清晰。
第二章
“天玺”顶层的总裁办公室里，空气冷得像凝固了。巨大的弧形办公桌后，厉承玺靠在高背椅里，指尖无意识地敲击着光滑的桌面，发出规律的轻响。他面前摊开着一份文件，目光却穿透了纸张，落在虚无的某处。
办公室门被无声推开，一个穿着黑色西装、面容精悍、眼神锐利得像鹰隼的男人走了进来。他是厉承玺的影子，唐钊。手里拿着一个没有任何标记的纯黑色文件袋。
“厉总。”唐钊的声音和他的人一样，没什么起伏。
厉承玺抬起眼皮，目光落在那文件袋上，敲击桌面的手指停住了。“说。”
唐钊将文件袋放在桌上，推到厉承玺面前。“姜小姐名下那套‘清澜湾’的公寓，安保系统很普通。昨天下午三点到五点，她独自进入。一个小时后，目标人物苏屿白抵达。停留时间，三小时十七分钟。”
厉承玺没动，只是看着那个文件袋，眼神深不见底。
唐钊继续汇报，声音平板得像在读数据：“公寓内无监控。但电梯和地下车库的监控拍到了部分画面。苏屿白，二十二岁，A大体育系在读。家境普通，母亲早逝，父亲是长途货车司机。姜小姐名下的信用卡，近一年为其支付包括奢侈品、学费、豪车租赁、高档酒店住宿等费用累计超过八百七十万。两人关系，至少维持了两年。”
办公室里只剩下中央空调低沉的送风声。
厉承玺伸出手，动作很慢。他的手指修长有力，骨节分明，此刻却带着一种奇异的僵硬感。他解开文件袋的缠绕线，倒出里面的东西。
几张放大的监控截图照片滑落在昂贵的红木桌面上。像素很高，清晰得刺眼。
第一张：地下车库。苏屿白从一辆张扬的红色跑车上下来，穿着紧身T恤和破洞牛仔裤，身材高大健硕，顶着一头张扬的银灰色短发，嘴角挂着玩世不恭的笑。那辆车，厉承玺有印象，姜晚昭上个月撒娇说看中了限量款，他眼皮都没眨就签了单。
第二张：电梯内。苏屿白背对着镜头，一只手插在裤袋里，另一只手拿着手机似乎在发信息。电梯光洁的镜面墙壁清晰地映出他年轻、充满野性和荷尔蒙的脸，带着一种志在必得的得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