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是改签了机票，"女孩回忆道，"我早上来的时候正好碰到她下楼，说是要提前走。"
时远倒退两步，靠在墙上才没让自己滑坐在地。苏雯走了，真的走了，连最后道别的机会都没留给他。
"你没事吧？"女孩关切地问。
时远摇摇头，转身离开。电梯里，他掏出手机，颤抖着拨通那个熟悉的号码。
"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机械的女声宣告着一个残酷的事实：苏雯正在飞往地球另一端的航班上，带着所有未说出口的爱与痛。
走出公寓楼，时远漫无目的地游荡在街头。八月的阳光晒得人发晕，他却感觉浑身发冷。路过一家咖啡店时，橱窗里熟悉的位置让他停下了脚步——靠窗第二桌，正是那张苏雯计算了52%概率的座位。
推门而入，咖啡香扑面而来。时远鬼使神差地点了一杯拿铁，坐在那个曾经改变他命运的位置上。窗外人来人往，却再也没有那个会突然推门而入，笑着说"好巧"的女孩。
"先生，您的拿铁。"服务员放下杯子，时远盯着杯沿的泡沫发呆。他突然想起，苏雯总是知道他要加多少糖，从不问他。而他，甚至记不清她喝咖啡加不加奶。
手机震动起来，是一个陌生号码。
"喂？"时远接起电话，声音沙哑。
"时远？"是个女声，"我是林悦，苏雯的朋友。"
时远猛地坐直了身体，"林悦？苏雯她..."
"我知道你找她了，"林悦的声音冷冷的，"她临走前让我转告你，别再联系她了。"
时远感觉胸口被重击，"她...还说了什么？"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她说，那把伞和盒子里的东西，就当是留给你的纪念。她还说..."林悦的声音突然哽咽，"她说谢谢你，让她学会了爱一个人可以有多深，也让她明白了，不是所有的深情都会有回应。"
时远握紧手机，指节发白，"林悦，求你了，告诉我她的航班号，我要去找她..."
"找她？"林悦突然提高了声音，"时远，你知道苏雯为了你放弃了多少机会吗？三年前她就该去加拿大的，就因为遇见了你，她一次次推迟！你知道每次你加班到深夜，她都是怎么过的吗？她计算着你回家的时间，热了一遍又一遍的饭菜！"
时远呆住了，这些他都不知道。他只知道苏雯总是等他吃饭，却从未想过她为此付出的等待。
"我...我不知道..."他喃喃道。
"你当然不知道！"林悦的声音带着愤怒，"她连生病都不敢告诉你，怕影响你工作！那次她高烧39度，还坚持去电影院等你，就因为你说过想看她穿那条红裙子！"
记忆如潮水般涌来。那天苏雯的脸确实很红，他还开玩笑说她化妆太浓了。现在想来，那分明是高烧的红晕。而他，居然没有察觉。
"林悦，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时远的声音哽咽，"求你告诉我怎么找到她..."
电话那头长久的沉默后，林悦叹了口气："明天下午三点，首都机场T3航站楼。加拿大航空的航班。但时远，"她的声音突然严厉，"如果你不是真的爱她，就别再伤害她了。她经不起第二次了。"
电话挂断了，时远坐在咖啡厅里，感觉整个世界天旋地转。窗外的阳光依旧明媚，却照不进他此刻黑暗的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