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司新总裁上任那天,行政部林妙妙被破格提拔为总裁助理。
全公司都在传她长得像总裁车祸去世的白月光。
她低头整理文件,假装没听见茶水间的议论:“顾总看她的眼神,活像看博物馆赝品。”
三个月后集团年会,大屏幕突然跳出顾衍之搂着白月光的照片:“妙妙?不过是个替身罢了。”
满场哗然中,林妙妙微笑着按下遥控器。
总裁羞辱她的录音响彻会场:“赝品就该有赝品的自觉。”
第二天,林妙妙抱着纸箱走出顾氏大楼。
对面迈巴赫降下车窗,男人晃着收购合同轻笑:“林小姐,缺个联合创始人吗?”
——后来顾衍之在雨里砸她的门:“妙妙,我错了!”
她窝在陆氏太子爷怀里懒懒抬眼:“顾总,赝品也有打碎正品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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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气开得太足,中央空调在头顶嗡嗡作响,像一只不知疲倦的巨兽在垂死挣扎。林妙妙怀里抱着一摞刚打印出来的文件,纸张边缘锐利,硌得她小臂生疼,散发着一股新拆封的油墨和静电混合的、有些呛人的味道。她本想去茶水间倒杯热水暖暖手,顺便驱散一下这该死的、钻到骨头缝里的寒意,刚走到门口,里面压低的、却因激动而格外清晰的议论声就硬生生钉住了她的脚步。
“……看见没?顾总今天那眼神,啧啧,简直了!”是财务部那个总爱戴夸张耳环的Amy,声音里裹着毫不掩饰的八卦兴奋,“直勾勾盯着林妙妙,跟丢了魂似的!我听说啊……”
另一个声音,带着点刻意的神秘和了然,是销售部出了名的大嘴巴Linda:“还用听说?明摆着的事儿!那位,不就活脱脱是苏小姐的翻版吗?特别是那侧脸,那低头的样子……可惜啊,”她拖长了调子,语气里的惋惜假得如同劣质香水,“正主苏晚晚命薄,车祸没了,这赝品,可不就顶上了?”
“什么助理啊,我看就是个摆在办公室里的活人纪念品!顾总看她那眼神,你们品品,像不像在博物馆里看一件标着‘仿品’的瓷器?”Amy的讥笑像冰锥子,又冷又尖,“赝品嘛,再像,骨子里也是假的,也就配端茶倒水,当个摆设罢了。”
“嘘——小声点!人来了怎么办?”
“怕什么?一个靠脸吃饭的花瓶,还真把自己当盘菜了?”
那些字眼——“赝品”、“活人纪念品”、“靠脸吃饭的花瓶”——带着淬了毒的针,一根根精准地扎进林妙妙的耳膜,又顺着神经蔓延到四肢百骸。怀里文件的冰冷触感仿佛瞬间有了生命,沿着手臂一路侵蚀上来。她下意识地收紧了抱着文件的手臂,指关节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指甲几乎要嵌进厚厚的纸页里。油墨的味道更浓了,熏得她眼睛有点发酸。
她停在原地,像被施了定身咒。茶水间里那令人窒息的议论还在继续,像一群苍蝇嗡嗡盘旋。几秒钟,或者更久?时间粘稠得如同凝固的沥青。然后,她猛地吸了一口气,那冰冷的空气刺得肺叶生疼,却奇异地让她混乱的大脑清明了些许。她挺直了后背,像一根骤然绷紧的弦,用尽全身力气维持着表面的平静,抱着那摞沉重的文件,一步一步,朝着走廊尽头那扇象征权力巅峰、厚重得能隔绝一切噪音的深色胡桃木门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