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你说这叫什么事?一个洁癖到见不得灰尘比见不得警察还紧张的“临时小偷”,

闯进人家邋遢姑娘家,钱没偷明白,先把人屋子收拾得能直接拍家装广告;

人家姑娘更绝,被偷了不光不报警,还拿着小偷留的“骂街便利贴”到处寻人,警察都被她整懵了,合着这案不是来抓贼的,是来当红娘的?

第一章:这辈子没见过这么脏的家

我叫林默,真不是什么小偷。

这话我对着小区门口那盏忽明忽暗的路灯说过,对着便利店过期三天的牛奶说过,现在蹲在三楼墙外的空调外机上,还在心里默念第三十七遍。

裤兜里那根磨得发亮的铁丝硌着大腿,冰凉的触感让我打了个哆嗦——不是怕的,是晚风有点凉。

上周老板卷着整个车间的工资跑路时,我银行卡里只剩三十七块六。

房东大妈拍着门喊“再不交租就扔你东西”时,我正蹲在空冰箱前研究冻成块的冰能不能当晚饭。

直到三天前路过这栋老楼,看见三楼阳台那扇没关严的推拉窗,像只眨着诱惑的眼睛,我那根紧绷的神经才终于断了。

“就一次,”我当时对着自己的影子发誓,“拿够房租就走,绝不贪多。”

踩点三天,摸清了住户的规律——一个姑娘,每天七点准时下班,回来就关着灯,不知道在屋里捣鼓什么。

今晚七点十分,我确认屋里没亮灯,才借着墙根的阴影摸到楼下,手脚并用地爬上空调外机。

金属外机被我踩得嘎吱响,吓得我心脏差点蹦到嗓子眼,抓着窗框翻进去时,膝盖还磕在阳台栏杆上,疼得我龇牙咧嘴。

落地的瞬间,我先屏住呼吸听动静,屋里静悄悄的,只有窗帘被风吹动的窸窣声。

很好,没人。

我刚要直起腰摸向客厅,脚底板突然传来一阵黏糊糊的触感,像是踩在了没干的口香糖上。

“操。”我低骂一声,借着窗外透进来的月光低头看——玄关的地板上,不知道积了多少层灰,混着几滴干掉的油渍,形成一块深褐色的“地图”。

旁边的鞋堆得像座小山,运动鞋、拖鞋、高跟鞋挤在一起,最底下那双帆布鞋的鞋带都发霉了,散发出一股难以言喻的酸腐味。

我那点做贼的紧张感,瞬间被一股更强烈的情绪淹没了——是洁癖发作时的生理性不适。

我这人有个毛病,见不得脏乱,自己那间十平米的出租屋,地板每天都要拖两遍,东西摆得歪一点都得扶正。

可眼前这地方……说是垃圾场都算抬举。

客厅的沙发上扔着几件皱巴巴的T恤,领口黑得发亮,像是刚从泥水里捞出来。

茶几上堆着三四个外卖盒,最上面那个敞着口,里面的泡面汤已经凝成了黄白色的冻,旁边还躺着半根咬过的火腿肠,绿毛长得比我指甲都长。

“呕——”我没忍住,胃里一阵翻江倒海,赶紧捂住嘴退到阳台。

本来计划得好好的:进客厅,找抽屉,拿钱,原路撤退,全程不超过十分钟。

可现在,我看着那片狼藉,手指都开始发痒。

就像有人拿着羽毛在挠我神经,不把这地方弄干净,我连呼吸都觉得堵得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