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上跳出审批通过的通知。
我重新排队，付了款。
捏着那盒小小的奶酪，我感觉自己像个乞丐，刚刚讨到了今天的饭。
2.
一个星期后，乐乐的幼儿园要举办亲子阅读会，老师要求每个家长带一本新绘本，和孩子们分享。
书店里，琳琅满目。
乐乐一眼就看中了一套法国引进的立体互动书，里面有可以拉动的小机关和翻翻页，做得非常精巧。
她抱着书，满眼都是渴望。
我看了眼标价，129元。
我的心沉了一下。
我蹲下来，摸着乐乐的头，尝试和他商量：“乐乐，这本是不是太贵了？我们看看别的，好不好？”
乐乐的小嘴立刻瘪了下去，眼圈泛红，但很懂事，点了点头，小声说：“好。”
看着他失落的样子，我的心像被一只手狠狠攥住。
凭什么？凭什么我的儿子，连买一本自己喜欢的书的权利都没有？
我咬了咬牙，拿出手机，再次拨通了苏晴的电话。
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起，那头非常嘈杂，有男男女女的哄笑声。
“喂！什么事？”苏晴的声音很大，带着酒意。
“我在书店，想给乐乐买一套绘本，129元，幼儿园活动要用。”
“多少？129？”
她的声音陡然拔高，似乎是为了让周围的人都听见，“买几张破纸？顾言，你的价值判断能力是不是退化得这么严重？”
电话开了免提。
我能清晰地听到，她那头传来一个女人夸张的笑声：“苏总，你这老公可真实在啊，哈哈哈！”
另一个男人笑着说：“苏总家教真严。”
苏晴的声音充满了炫耀的意味：“没办法，男人嘛，不管不行。不管他以前是干什么的，进了我家门，做了我老公，就得懂性价比！”
“你以前做项目分析的劲头呢？顾言，我问你话呢！”
书店里很安静。
周围几个正在给孩子挑书的妈妈，都停下了动作，目光复杂地看着我们。
那些窃窃私语像苍蝇一样嗡嗡作响。
“这女的谁啊？太过分了吧。”
“嘘，小点声，看那男的，真可怜。”
乐乐紧紧拽着我的裤腿，把头埋在我腿上，小声说：“爸爸，我们不要了，我们回家。”
我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屈辱和愤怒交织在一起。
我用尽全身力气，挂断了电话。
最终，我翻遍了微信钱包，用仅剩的几十块零钱，给乐乐买了一本最便宜的平装书，25元。
回家的路上，乐乐一言不发，只是抱着那本薄薄的小书。
那天晚上，苏晴在外应酬完回家，一进门就质问我道：“你今天怎么回事？129块钱买本书，你怎么想的？我都是为你好，顾言，让你别在消费主义陷阱里越陷越深！”
我看着她那张因酒精而微醺的脸，只觉得无比难受。
我没有理她，默默回了房间，锁上了门。
3.
真正的噩梦，在半夜降临。
乐乐突然剧烈地咳嗽起来，呼吸声变得像破旧的风箱，小脸憋得通红发紫。
我赶紧抱起他就往医院冲。
“急性喉炎，喉头水肿，有窒息风险，必须马上雾化！”医生语速极快地开了药方。
我抓着药方冲到缴费处，递上那张附属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