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族覆灭那日,权倾朝野的宋清嘉向新帝讨了我这个“罪眷”做夫人。
我以为他是救命稻草,却不知他看的是我酷似他“亡故”白月光的脸。
三年举案齐眉,世人皆道宋大人宠妻无度。
直到他抱回一个两岁孩童,眉眼竟与我七分相似。
“叫念晚姨娘。”
他温柔引导,亲手打碎我所有痴心妄想——原来,我存在的意义,是抚养他心上人留下的“遗腹子”,一个活的祭品。
当我心死如灰决意离开,他跪在暴雨泥泞中苦苦挽留:“念晚,我错了!她骗我,孩子不是我的……”
晚了,宋清嘉。
你那场用谎言点燃的大火,连我的名字和真心都已焚尽。
1
腊月廿三,抄家队伍的铁靴踏碎了秦府百年荣华。
圣旨“谋逆”二字像淬了毒的冰棱,刺穿我父亲刚直的脊梁。
庭院跪满瑟瑟发抖的仆妇,绝望的呜咽在寒风中打着旋儿,卷着灰烬落入新雪。
我穿着簇新的红绫袄,那是为年后祖母寿宴准备的,此刻却像待宰羔羊脖颈上最刺目的血珠。
我麻木地垂着头,任风雪灌进领口,冻僵的指尖死死抠着身下冰冷的青砖,生怕一抬眼,就看见母亲悬梁的布帛仍在梁上晃荡。
秦家的女儿,最后总要体面些。
“启禀陛下,秦府上下人等,已尽数在此!”
官兵统领的声音如同破锣。
新帝赵珩,那个两月前还笑意盈盈唤我“秦家小妹”的太子殿下,此刻龙袍上的金线刺得我眼疼。
他坐在明黄銮舆里,睥睨着阶下蝼蚁,眼神冰冷得不带一丝旧情。
就在冰冷的锁链即将套上我脖颈的前一刻,一道沉稳的声音自身后响起,带着独属于朝堂重臣的威压:
“陛下且慢。”
所有人的目光,包括赵珩,都投向那个缓缓走来的紫袍身影。
当朝权相,宋清嘉。
他袍角的金蟒在雪光下泛着幽光,步履从容,踏过一地狼藉,目光却精准地落在我身上——
那种穿透性的凝视,仿佛我不是一个狼狈的罪眷,而是……一件需要仔细评估的古董?
我心如擂鼓,不知是恐惧还是别的什么。
他停在距离銮舆三步之遥,拱手行礼,声音清越,穿透死寂:
“臣,斗胆求娶一人,还请陛下应允。”
满庭哗然!
连赵珩都挑起了眉:“哦?宋爱卿所愿娶者,乃何人?”
语气带着玩味的探究。
宋清嘉的目光毫无偏移,直直钉在我单薄的脊背上,说出了那句从此改变我一生轨迹的话:
“罪臣秦肃之女,秦念晚。”
死寂之后是更深的死寂。
所有人的目光像针一样扎在我身上。
惊愕、不解、怜悯、幸灾乐祸……我浑身血液仿佛瞬间冻结。
娶我?
一个刚被抄家灭族待入奴籍的罪女?
宋清嘉想做什么?
难道是父亲生前政敌的又一重羞辱手段?
赵珩沉默片刻,眼神在宋清嘉与我之间转了几转,最终扯出一丝意味不明的笑:
“既是宋爱卿所求……秦家此女便赐予爱卿为妾吧。”
“不,”宋清嘉的声音斩钉截铁,带着不容置喙的力量,“臣请以正室之礼迎娶。”
他再次躬身,姿态恭谨,言语却锋利如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