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是淡淡地应了一声，便拉着苏子轩回房，商量提车后去哪兜风。
陈浩宇面色有些僵硬。
他走到我身边，低声问：“他们怎么搬过来了？”
“房子要卖了，他们过来帮忙。”我答。
“芷晴，你真决定了？”陈浩宇眉心紧蹙，“这么大的事，怎么没跟我商量？”
“你不是也觉得我该帮他吗？”我反问。
陈浩宇被我堵得一时语塞。
“我……我只是随口一说，没让你真卖房！”他语气有些急，“要不，我再跟阿姨谈谈？”
“不用了。”我打断他，“我已决定。”
望着他欲言又止的模样，我心头升起一种疏离。
过去未能察觉，此刻，界限渐明。
3.
签协议那天，我妈和苏子轩都穿了新衣裳。
妈穿着我那条真丝连衣裙，空气里飘着我那瓶昂贵香水的味道。
苏子轩的发蜡抹得锃亮，人显得格外精神。
两人坐在律师事务所的会客室里，腰板挺得笔直。
苏子轩坐不住，又问了一遍：“姐，你那个朋友靠谱吗？别是骗我们吧？”
我让他安心。
妈在一旁掰着指头算：“车一百万，剩下的三十万给你零花，可得省着点。”
律师拿着文件走进来。
“苏女士，苏先生，房屋赠与协议，请过目。”
苏子轩翻了两页，上面密密麻麻的字看得他头疼，不耐烦地问：“签哪儿？”
律师指了指末尾。
我把笔递到我妈面前。
“妈，这上面需要我和监护人一起签才生效，您也得签。”
妈抓过笔，唰唰两下签好了自己的名字。
她把协议推给我，下巴朝签名处扬了扬。
陈浩宇站在一旁，嘴唇动了动，想说什么，最终只是沉默。
我拿起笔，在他们的注视下，一笔一划，签下自己的名字。
“好了。”我将协议递给律师。
苏子轩长长舒出一口气，整个人靠进柔软的椅背里。
我妈站起来，用力拍着我的肩膀，声音洪亮：“好女儿！妈没白疼你！”
我扯了扯嘴角。
律师收好文件，公事公办地开口：“协议即刻生效。这套房子的所有权，现在归苏子轩先生所有。”
“钱呢？”苏子轩立马追问。
“买家承诺，下午三点前，款项会到苏芷晴女士账户。”
事情办妥，我妈拉着苏子轩就要走，回头理所当然地吩咐我：
“芷晴啊，你今晚就搬去浩宇那儿挤一挤，我跟你弟要把房子打扫打扫，迎接新生活！”
陈浩宇的脸色沉了下去。
“好。”我点头。
“不过，妈，还有份东西要给您。”
我从包里拿出一个牛皮纸信封，递过去。
“这是什么？”我妈疑惑地接住。
苏子轩也好奇地伸长了脖子。
她拆开信封，抽出一张A4纸。
只看了一眼标题，她脸上的笑容就僵住了。
苏子轩一把抢过去，也当场愣在原地。
“苏芷晴！你这是什么意思！”我妈的声音陡然变得又尖又利，几乎要划破这间屋子。
那是一份《赡养责任转移协议书》。
我看着他们，声音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
“意思很明白。”
“我名下的房产，无偿赠与弟弟苏子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