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回报，母亲王秀莲女士未来所有的赡养义务，包括但不限于生活、医疗等一切开销，由苏子轩先生独立承担。”
我顿了顿，让他们消化这两句话。
“我，苏芷晴，将不再承担任何法律规定之外的赡养责任。”
协议的末尾，是我龙飞凤舞的签名。
“房子，我给了你最爱的儿子。”
“妈，我也一并送给你了。”
“往后你们母慈子孝，我这个外人，就不打扰了。”
4.
“你疯了！苏芷晴你这个不孝女！”
我妈气得浑身哆嗦，扬手一巴掌对着我的脸扇过来。
我没躲。
巴掌停在半空，被陈浩宇攥住了手腕。
“阿姨，有话好好说。”
“放开！”我妈面孔扭曲，奋力挣扎，“我今天非打死这个白眼狼！我养她这么大，她要把我当包袱甩了？”
苏子轩也回过神，指着我吼：“苏芷晴，你算计我？给我房子是为了甩掉妈？没门！养妈是咱俩的事！”
他话说得正气凛然，浑然忘了自己前一秒的得意。
我看着他，只觉得可笑。
“咱俩的事？苏子轩，这些年我往家里打了多少钱，你没数？”
“你的学费，生活费，你换的那些手机电脑，哪笔不是我的钱？”
“我买这套房，首付里有二十万，是我爸留给我的。妈，这事你最清楚。”
我妈的脸色瞬间惨白。
我爸走得早，是个老实工人，那二十万是他瞒着家里所有人，临终前塞给我的。
他让我自己收好，当个念想，当条后路。
可这事，到底还是让我妈知道了。
从那以后，她就变着法地从我身上要钱，像是要把那二十万连本带利地挖出来，填她宝贝儿子的窟窿。
“你……你胡说什么！”她嘴硬，但气势已经没了。
“我有没有胡说，你心里明白。”我转头看向苏子轩。
“这套房，现在净值一百三十万。我白送给你，就当买断我这些年的付出。”
“从此你住我的房，开你的车，孝顺你最爱的妈，不是两全其美吗？”
苏子轩被我堵得一句话也说不出。
想要房，又不想担责，天底下没这样的好事。
“芷晴，别这样。”陈浩宇在一旁劝我，“毕竟是阿姨，是你亲妈，闹成这样不好看。”
我看向他，这个我曾想过要嫁的男人。
“我妈让我卖房的时候，你怎么不说‘不好看’？”
“苏子轩盘算着怎么花这笔钱的时候，你怎么不劝他？”
“现在我拿回我自己的东西，就成了我‘不好看’？”
“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什么意思？”我逼问，“是不是我把所有钱都给他们，然后搬去你家看你父母脸色，才算‘好看’？”
陈浩宇的脸涨红，他沉默了。
他的沉默，就是答案。
我妈眼珠一转，一屁股坐到地上，开始拍着大腿干嚎。
“我的命苦啊！养了个讨债鬼啊！要把我这把老骨头扫地出门啊！”
苏子轩立刻蹲下去扶：“妈，地上凉，快起来。”
一出母子情深的戏码。
换作以前，我也许就让步了。
现在，我只觉得聒噪。
我拿出手机，点开录音，走到我妈面前。
“妈，别嚎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