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语速快，动作也快，江译刚把“吃过了”三个字含在嘴里，就被他半拉半拽地往门外带。走廊里人来人往，邬枫走得坦荡，胳膊还随意地搭在江译肩上，那姿态亲昵得像认识了好几年。
有路过的同学看过来，江译耳根有点热，轻轻推了推他：“别这样，好多人。”
“怕啥？”邬枫低头看他，眼尾弯着，“咱是室友，走一块儿正常。”他没挪开手，反而微微低头，声音压低了点，“你是不是怕生？没事，有我呢，以后在学校谁敢欺负你，报我名字。”
江译被他这股热乎劲儿烘得有点懵。他从小在南方长大，身边朋友都讲究客气分寸，哪见过这么直来直往的？
到了食堂，邬枫熟门熟路地端来两大碗打卤面，还加了个卤蛋，往江译面前一放：“快吃，凉了就不好吃了。”自己拿起筷子，呼噜呼噜吃起来，吃得香，还不忘抬头问江译，“咋样？味儿正吧？”
江译尝了口，卤汁咸淡正好，面条也筋道，确实不错。他抬眼，看见邬枫嘴角沾了点卤汁，像只偷吃东西的大狗狗，忍不住笑了：“挺好吃的。对了，你嘴角……”
邬枫下意识抬手抹了把，没抹掉，反而蹭得更明显了。江译无奈，抽了张纸巾递过去，刚想告诉他在哪，邬枫直接把脸凑了过来，几乎贴到他胳膊上：“哪呢？你帮我擦擦呗，兄弟。”
温热的呼吸扫过手臂，江译指尖一僵。
周围隐约有笑声传来，他飞快地用纸巾擦掉那点卤汁，往后缩了缩肩：“好了。”
邬枫直起身，笑得一脸坦荡：“谢了啊兄弟。”
江译低头扒拉着面条，心里却莫名有点乱。他抬眼偷偷看了眼邬枫——对方正大口吃着面，阳光透过食堂的窗户落在他脸上，小虎牙偶尔露出来，看着是真纯粹。
或许真是自己想多了，江译想。北方人嘛，大概兄弟情就是这么热乎的。
只是那天下午收拾东西时，他弯腰拿床底的书，后颈突然被轻轻碰了下。他吓了一跳，猛地回头，看见邬枫举着个衣架，一脸无辜：“刚想给你递衣架，没吓着你吧？”
江译摇摇头，心跳却有点快。邬枫笑了笑，把衣架塞他手里，转身时低声说了句：“你皮肤挺白的。”
声音很轻，像风刮过，江译却莫名听清了。他摸了摸后颈，那里好像还留着点微热的触感。
2 《兄弟，澡堂搓澡走一个？》
晚饭刚过，邬枫突然从柜子里翻出个印着卡通熊的搓澡巾，往肩上一搭，冲江译扬下巴：“走啊江译，澡堂搓澡去。”
江译正对着电脑整理课表，闻言手一顿：“我……我自己洗就行。”
他长这么大，除了小时候被爸妈带着，从没跟人一起在澡堂待过。南方的澡堂多是隔间，哪见过北方那种大池子连成片的阵仗，更别说“搓澡”这回事——光想想被人扒着后背搓泥，他就头皮发麻。
邬枫却半点没察觉他的窘迫，几步凑过来，胳膊又往他肩上一搭，热乎的体温透过薄薄的T恤传过来：“自己洗哪够干净？开学这一路汗渍灰层的，搓一把才舒坦。咱北方人都这样，兄弟间搓个澡算啥？”
他说得理所当然，眼里亮堂堂的，还晃了晃手里的搓澡巾：“你没带吧？用我的，新的，没搓过别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