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前是四月四号。
今天依旧是。
我按部就班地乘着电梯回到该到的楼层。
不同于前两天的是,这次电梯打开后,显示我到达了医院三楼。
这是提示吗?
明明之前我才是循环里的唯一变量。
踏出电梯后,我思索。
难道,解除的关键就在这里?
1.
「你是新来的实习生吗?去照顾4号房间的患者。」
电梯门在背后关闭,我刚站稳,肩膀就被一只手拍了一下。
我一激灵,转身看着护士长靠近我不断放大的脸。
「好。」
我一口应下。
按照指示,我慢慢靠近那间没有光线的房间。
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消毒水味和诡异的焦肉味,恶心,腥臭,让人想吐。屏住呼吸的一瞬间,我脑子顿时闪过什么。
没记错的话,医院的三楼是烧伤科。
「您好,需要什么帮助吗?」
这是一间单人病房,进入房间后,我看了眼紧闭着的窗帘,觉得有些奇怪。
还没来得及深思,视线转到床上的人时被吓得一惊。
那人脸部缠满了绷带,只留一双严重凸起的眼球和微微张开的干涩嘴唇。房间没开灯,也没有多余的光线。
他僵硬地躺在黑暗里,转着眼球狰狞地瞪向我。
「需要什么吗?」
我迅速低下头,躲避他的视线。
「你坐过来。」
那人沙哑着嗓音道。
我从旁边拉了个椅子坐下,离他很近。
「好了,你说。」
他嘴唇动了动,半天才蠕动着说出来。
「你恢复好了?」
「什么恢复?」
像腐朽的木头一样,他牙齿相撞,嘎吱嘎吱响了一阵。
「车祸。」
我猛地站起来,椅子被打翻在地。
我的确出过车祸,还因为这件事丧失了父母。但是我从未告诉医院的任何一个人,更别说这个素不相识的病人。
「你怎么会知道我车祸的事?你认识我?」
2.
「你到底是从哪里知道的?」我激烈地拍了下坚硬的床,情绪有些失控。
这是我一直藏在心底的事,最厌烦有人提起。
他小声呢喃着什么,我俯身凑近他的嘴唇,想听清他的话。
「砰——」
我被这突然而来的声响吓得心脏一突,条件反射想直起身。
他立马瞪大眼睛,像要裂开一样地看着我,眼睛里面好像有什么东西要破土而出。
他浑身颤抖地弹动一下,然后平静下来。
「你坐下。」
他像换了一个人一样地说出这三个字。
我下意识坐好。
「镜子,镜子。」
「什么镜子?」
他眼球向旁边的桌面转。
我看过去。
桌面上孤零零地放着一个类似怀表的东西,金色的,落满了灰尘,看着有些年代。
我拿起来,问他:「这是表吧,你从这里面知道的?怎么可能?」
我嗤笑一声,有些气他拿我当傻子。
打开怀表外壳久远的金灿灿盖子,里面暴露出来的并非是寻常的钟表。
而是一个圆形的镜面。
3.
我看到了。
我又看到了。
路边种着一排排密密麻麻的香樟树,这样的树种满了整个山头,一条不太宽的马路在这里环成一道道圆。
这是一座环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