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天，轮胎在湿滑的道路上划出一道残影。
车辆高速地行驶，我朝窗外看了看，云层突然劈出一道白色的裂缝，接着轰隆一声响。
雷打下来。
「雨太大了，看不清路。」
在满天的雷雨声中，我听见爸爸这样说。
「慢一点慢一点，别那么急，安全为主，时间晚一点也没关系。」妈妈这样说。
我也想劝爸爸，只是还没来得及开口。
在某个瞬间，方向盘突然不受控制，带着车身猛地撞向防护栏。
「轰隆轰隆——」
墨黑的天空闪了一下，亮光转瞬即逝，雷声响在翻倒的车辆旁。
黑暗中，有个声音在说。
「你看到了什么？」
「好。」
「三。」
「二。」
「一。」
「告诉我。」
我猛地睁开眼睛，痛苦让我的头脑有些发晕，我闭了闭眼。
再睁开时，我坐在四号病房床前的椅子上。
奇怪的是，原本一动都不能动，只能僵硬地躺在床上的人却不见了。
我猛地拍开墙上的灯光按钮。
光倏地亮起，刺眼地照射我的眼睛，我不适地环视一周。
病房里并无第二个人。
「你把灯打开干嘛？」
有个人问。
我立马扭头看向声音来源。
病房门口，护士长疑惑地看着我，眼神带着审视。
「你在这干嘛？都忙成什么样了，还想着来偷懒。」
我瘪了瘪嘴，感觉有些委屈。
「不是你让我来这里的吗？」
护士长眼睛瞪得很大，仿佛我说了什么很离谱的话一样。
「我叫你过来休息的？」
「不是啊，你让我来照顾这个房间的病人。」
护士长下一句话让我毛骨悚然。
「这个房间一直是空着的，什么时候有人住了？」
我的血液瞬间凝固住了，冰凉的气息从脚底升到头顶。
「……什么？」
4.
是做梦了吗？
还是幻觉？
整个下午，我都陷入了自我怀疑和否定。
问过好几个护士，她们口供一致，都说没看见过我，还说这间病房里从来没有过病人。
直到在卫生间洗手时遇到的那个打扫卫生的老婆婆。
她神神秘秘地告诉我:「我下午的时候看到过你，就在那个病房里面。」
我激动地一把抓住她干枯的手腕。
「你看到了我对不对，那个时候病房里是不是还有其他人，有一个脸部缠满绷带的病人在对不对。」
我异常激动，终于可以为自己申冤了。
老婆婆笑了笑，声音飘渺，语气却十分肯定:「没有，只有你一个人，你就像个疯子一样对着空气说话。」
像个，疯子一样……
她说的话给了我脑子一记重锤，捶得我分不清真假。
我真的疯了吗？
那，循环是真的吗？
当天晚上，我惶恐地缩在被子里，静静地等待第二天的到来。
在某个时候迷糊睡着后，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了。
我立马拿起床头的手机，摁开。
四月四号。
还是四月四号。
没有丝毫改变。
这已经是第四次循环了。
今天的电梯没坏，但我故意摁到了三楼去。
刚踏出电梯门，站稳，我朝旁边躲了一下。
果然，护士长想要拍我肩膀的手臂落空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