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玉为救我坠崖后。
我嫁到沈府替他撑起沈家。
我不仅等到了他回来。
也等到了他的妻子和女儿。
01
沈玉回来的时候,我们高兴极了。
我抱住他泣不成声:“回来就好,活着就好。”
他身上的衣物带着长途奔波的潮气,皮肤也糙了很多。
我摸到他肩胛骨处的旧伤,那里曾被劫匪的刀划开半尺长的口子,如今却覆着层更狰狞的疤痕。
“阿涧,” 他的声音比三年前沙哑许多,“我对不住你。”
我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才注意到他身后跟着的妇人,她怀里抱着个粉雕玉琢的女娃,正睁着乌溜溜的眼睛看我。
“这是悦儿”,他说:“我的妻子。”
一时间,周围安静的可怕。
“啪嗒”一声,刚被家丁叫来的沈母手中念珠掉在地上:“沈玉,你给我说清楚!”
02
厅堂里的檀香味突然变得刺鼻。
沈玉把那妇人护在身后,屈膝跪在沈母面前:“娘,她叫许悦,是儿的妻子。这是念儿,我们的女儿。”
许悦也跟着跪下,怀里的孩子被惊得哭起来,她慌忙去哄,动作生疏却透着股利落劲儿。
“妻子?” 沈母抓起桌上的茶盏就砸过去,白瓷碎片溅到沈玉手背上,他却连眉头都没皱。
“我沈家的媳妇,从来都只有阿涧一个!”
我呆愣地站在原地,像个看客。
三年前沈玉坠崖的消息传来,沈父急得中风瘫痪在床,族里的叔伯们盯着沈家的家产虎视眈眈。
是我穿着嫁衣跪在祠堂,说沈玉若有不测,我便替他为父母养老送终,才把那些豺狼挡在门外。
这三年我算着账、收着租、请大夫给公公瞧病,把自己熬成了街坊邻里口中 “比男人还能干” 的沈夫人。
我以为只要守着沈家,等沈玉回来或是等他的消息,总有一天能等到属于我的安稳。
可现在,他回来了,却带回了另一个女人和他们的孩子。
03
第二天清晨,沈玉在书房等我。
“阿涧,我知道对不住你。”他眼下泛着青黑,胡茬冒出了些,“这三年,辛苦你了。”
他从怀里掏出个布包,推到我面前,“这里有五间商铺的地契,还有城郊那片水田,够你下半辈子衣食无忧。你我和离,我会对外说……”
“说什么?” 我打断他,声音抖得厉害,“说我犯了七出,还是说你沈玉死而复生,嫌弃我这个替你撑家的女人碍眼了?”
布包里的地契散发出油墨味,刺得我眼睛发酸。
“许悦她……” 沈玉喉结滚动,“她救了我的命。坠崖后是她把我从河里捞上来,喂我喝草药,陪我在山里养伤。我们说好的,一生一世一双人,我不能负她。”
“那我呢?” 我盯着他的眼睛,“当年你说要娶我,难道是骗我的?”
他别过脸,不敢看我:“阿涧,是我对不住你,你要什么补偿都可以,只求你成全我们。”
成全?这两个字像钝刀子割肉。
我以为自己是沈家的功臣,到头来却成了他要 “补偿” 的对象。
04
三年前的冬夜突然清晰起来。
那天我爹娘收了张屠户的彩礼,要把我嫁给那个五十多岁的鳏夫填房。
是沈玉踹开我家那扇破木门,把我从柴房里救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