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暖炉塞进我冻僵的手里，红着眼眶说：“阿涧别怕，我娶你。”
我是爹娘生的第七个女儿，一直被他们叫赔钱货贱丫头，直到第八个弟弟生出来，爹娘为让我们姐妹七个旺弟弟，才听了大师的话给我们每人取了一个带水的字，我的字是涧。
我幼时家境贫寒，家中孩子又太多，所以常常吃不饱穿不暖。
我和沈玉第一次见面，是在沈府施粥的粥棚里。
我太小了，哪怕把胳膊举的高高的，努力踮着脚尖，那勺泛着米香的热粥也迟迟到不了我的碗里。
“我来帮你。”
衣着华贵的小少爷接过碗举起来，虽然他也很小，但负责施粥的家丁一眼就看见了他。
那天太阳好耀眼，小少爷的脸渡着金光。
我接过米粥贪婪地喝着，心想沈府的粥可真实在，稠的很。
我和沈玉第二次见面，衣着华贵的小少爷变的灰头土脸。
他狼狈地在贫民区里跑，撞到了摘完野菜的我。
“有人在追我。”
小少爷说，“他们想拿我勒索沈府。”
我说：“跟我来。”
我把沈玉藏在了我家草棚里。
偷偷去沈府搬救兵。
却因为说话没条理，被误会的家丁揪住领子凶神恶煞地审问是谁让我来沈府传话的。
他们朝我过来的方向追去。
我被吓的哇哇大哭，本就破烂的衣裳更破了。
05
沈玉对这场乌龙很愧疚。
他给我买了新衣服，说我是他的救命恩人。
“其实你也救过我。”我说：“你家施粥的那天，你给了我一碗粥，其实那天我快饿死了。”
沈玉终于在记忆里对上号。
他说，“原来是你，我们好有缘分。”
06
沈玉和我成了好朋友，常常给我带好吃的，他会把偷藏的桂花糕塞给我，会在我被弟弟欺负时挡在我身前。
我们渐渐长大，我对他有了不一样的感情。
我总是会随时随地的想起来。
六姐打趣我小丫头思春了。
我很羞涩，也很低落。
我知道自己是爹娘嘴里的 “赔钱货”，是连名字都只有个 “涧” 字的野丫头，配不上沈家的公子。
所以我虽然爱慕他，但也从没想过能嫁给他。
07
直到那个冬夜。
沈玉说：“我娶你。”
我信了。
那天以后，我偷偷跟着私塾先生的儿子识字，央求账房先生教我算数，我想配的上沈玉。
但沈父一直不同意我们。
08
我们会一起骑马，一起去京郊放风筝。
沈玉带我去诗会见世面，贵族子弟们看不上我，拐弯抹角地嘲讽我，沈玉和他们打架，带着我负气离开。
我更努力地完成学业，学习诗经和礼仪。
沈家家宴上，沈玉带着我一起去。
他要向沈家人表明自己的态度。
却没想到那天沈母有意撮合沈玉和他的表妹。
沈母的娘家亲戚都在。
我不愿让沈玉为难，自请离开。
远远听到一句：“阿涧这孩子，命贱却懂事。”
09
直到那天去相国寺上香，我们在回城的路上遇上了劫匪，他把我推到灌木丛里，说：“阿涧藏好，我去引开他们。”
我听见马蹄声越来越远，然后是兵器相撞的脆响，最后什么声音都没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