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载系列经典故事
《哪吒经典故事系列2：哪吒7·心灯劫》
陈钧鸿著
第4回 无念寺僧：禅武调解冲突
诗曰：
禅杖敲开混沌门，武心渡尽世间嗔。
灯花碎处藏归藏，僧袍染血证前因。
第1节 铁刀映子泪：僧父弃斩悟渡妖
无念寺的钟声，是淬了晨露的钢针。
玄铁僧站在“断铁崖”上时，晨钟正敲到第七下。钟声撞碎了崖底的云海，露出下面翻滚的“妖化之雾”——那是三天前开始弥漫的黑色雾气，沾到的生灵会双眼赤红，指甲变长，喉咙里发出非人的嘶吼。此刻崖下的“静心湖”已变成墨绿色，湖面上漂浮着无数死鱼，鱼腹朝天，鳞片上凝结着黑色的冰晶，冰晶里裹着细小的卦象纹路，像极了归藏六卦中的“坎卦”。
“师父，该开炉了。”
小沙弥明心捧着黑布包裹的“千年玄铁”站在身后，布角渗出暗红色的液体——那是玄铁自带的“血锈”，三百年前从昆仑山陨铁中提炼时，就带着股挥之不去的血腥味。玄铁僧没有回头，只是望着湖中心那个漂浮的身影：他的儿子，明慧。
三天前，明慧在采药时误入妖化之雾，回来后就发起高烧，皮肤下浮现出黑色的血管，像无数小蛇在游走。寺里的“清心咒”念了三百遍，“渡厄符”贴了满身，都没能压制住妖气。昨天夜里，明慧突然睁开眼睛，瞳孔变成了竖瞳，一口咬在给他喂药的师弟脖子上，硬生生撕下块肉来。
“必须铸‘斩妖刀’。”住持方丈的声音还在耳边回响，苍老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玄铁，你是寺里最好的铁匠，只有你能在三天内铸成‘断妄斩妖刀’。再晚，明慧就彻底妖化，连轮回的机会都没了。”
玄铁僧的手指关节捏得发白。他的铁匠铺在无念寺后山，炉火烧了三十年，打过的禅杖能绕寺三圈，却从未铸过一把刀——无念寺的僧人信“渡”不信“杀”，连切菜的刀都是钝口的。可现在，他要亲手铸一把能杀死自己儿子的刀。
“师父，玄铁烧红了。”明心的声音带着哭腔。
玄铁僧转身，接过那块千年玄铁。铁块入手滚烫，血锈在掌心化开，像握着块刚从活人身上剜下来的心脏。他走到铁匠铺的“焚心炉”前，炉火烧得正旺，里面扔着七根“降妖杵”——都是寺里僧人捐出来的法器，此刻正被烧得通红，融化成铁水，在炉底翻滚成漩涡状，像极了明慧妖化时眼中的纹路。
“开锤。”
玄铁僧脱下僧袍，露出布满伤疤的上身。他的右臂比左臂粗一倍，那是三十年打铁练出来的“铁臂”，能一拳打碎巨石。小沙弥拉动风箱，“呼嗒呼嗒”的声音在寂静的后山回荡，惊飞了崖边的乌鸦。乌鸦的羽毛飘落进焚心炉，瞬间被烧成灰烬，灰烬中竟飘出半张烧焦的符纸，上面写着“归藏”二字。
玄铁僧的心猛地一沉。
第一锤落下时，铁水溅在他的脚背上，烫出个血泡，他却浑然不觉。他的脑海里全是明慧小时候的样子：刚入寺时才五岁，怯生生地躲在他身后，手里攥着半块发霉的饼；第一次打禅杖时，被飞溅的铁屑烫哭，却咬着牙不肯松手；三个月前，还在静心湖边给他采了束野菊花，说“师父的铁匠铺太单调，添点颜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