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我看着他真诚的脸,胃里翻涌得更厉害了。

怒火混着酸水,直冲头顶。

我夺过他手里的盒子,狠狠砸在地上,里面滚出十几颗包装精美的巧克力。

“陈默!你到底想干什么!”我冲他嘶吼,声音都变了调,“我求求你,放过我!也放过我的孩子!”

他就那么看着我,脸上没有了那种扮演“孙悟空”时的戏谑,只剩下一种我看不懂的,浓稠的哀伤。

他什么也没说,只是默默地蹲下身,把地上的巧克力一颗一颗捡起来,吹掉灰尘,小心翼翼地放回摔破的盒子里。

然后,他把盒子放在我门口,转身走了。

我靠着门板滑落在地,前所未有的绝望将我淹没。

这个男人,他不是在爱我。

他是在用一把叫“爱”的钝刀,一刀一刀地凌迟我。

我的积蓄很快见了底。

孩子未来的开销,房租,生活费,像三座大山压在我身上。

我不得不放下身段,去一家小公司面试。

面试我的人,叫周远。

他是我跟陈默的大学同学,也是陈默生意上的死对头。

周远的公司不大,但办公室地段很好,装修得也很有格调。

他靠在昂贵的皮椅上,姿态闲适地翻着我的简历。

“宁溪,好久不见。”他笑得客套又疏离,“真没想到,你会来我这里。”

我扯了扯嘴角:“生活所迫。”

“也是。”他点点头,把简历放下,“听说你跟陈默离了?也好,离开那个疯子,对你,对孩子,都是好事。”

他的话,像针一样扎进我心里。

“不过,”他话锋一转,身体前倾,“说实话,圈子里都知道你的事。你前夫在庆功宴上‘大闹天宫’,现在已经成了年度笑话。哪个公司敢用一个‘疯子’的前妻?谁知道你会不会哪天也发疯?”

我的手放在膝盖上,一点点收紧。

“我跟他不一样。”

“是吗?”周远轻笑一声,“可你们毕竟在一起三年,还有一个孩子。我听说,精神病是会遗传的。”

这句话,击溃了我所有的伪装。

我猛地站起来:“周总,多谢你的时间,告辞。”

“别急着走啊。”他慢悠悠地站起身,走到我面前,“我没说不要你。只是,薪水可能要打个折。毕竟,你的风险摆在这里,我总得为公司考虑。”

第三章

他这是在羞辱我。

用一份打折的工作,施舍我这个走投无路的“疯子前妻”。

“不必了。”我从牙缝里挤出三个字,转身就走。

高跟鞋踩在地板上,发出清脆又仓皇的声响。

我没看到,身后的周远,脸上露出了一个得逞的笑容。

从周远公司出来,我感觉天都塌了。

我在马路边漫无目的地走了很久,直到双腿发软,才在公园的长椅上坐下。

夕阳的余晖把我的影子拉得很长。

我摸着自己平坦的小腹,眼泪再也忍不住,一滴滴砸在手背上。

我该怎么办?

我连自己都养不活,怎么养我的孩子?

难道真的要去找周远,接受那份带着侮辱的施舍?

就在我万念俱灰的时候,一串彩色的气球突然出现在我面前。

每个气球上,都用马克笔画着一张笑脸。

我抬起头,看到了陈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