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他猛地甩开手,手中的木刀“哐当”一声砸在地上。身体内部发出令人牙酸的骨骼错位声。他的瞳孔在少年惊恐的倒影中,疯狂地收缩、拉长,最终变成了两道冰冷的、属于顶级掠食者的金色竖线!下唇被瞬间探出的、尖锐森白的獠牙狠狠刺穿,温热的血液顺着下巴滴落,砸在干燥的泥土上,晕开一小片暗红。

“吼……”

一声低沉、浑浊、完全不似人声的咆哮,不受控制地从他剧烈起伏的胸腔深处挤压出来。那声音充满了纯粹的、对血肉的渴望。

“怪…怪物!”少年队士如遭雷击,脸色惨白如纸,踉跄着向后跌倒,手脚并用地向后爬去,眼神里充满了对眼前这颠覆性恐怖景象的绝望。

这声充满恐惧的尖叫,如同投入滚油的火星。

炼狱仅存的一丝理智在咆哮的饥饿本能中疯狂挣扎,试图夺回身体的控制权。他猛地闭上那双骇人的竖瞳,双手死死抱住头颅,指关节因为过度用力而泛白,指甲深深抠进太阳穴的皮肤里。全身的肌肉都在剧烈痉挛,对抗着那股想要扑向鲜活生命、大快朵颐的原始欲望。喉咙里发出痛苦而压抑的嘶吼。

就在这时,训练场的入口处传来一阵急促而杂乱的脚步声,伴随着一个苍老却异常严厉、充满惊怒的斥责:

“你们在做什么?!”

一个身着鬼杀队元老制式深色羽织、须发皆白的老者,在几名同样穿着正式、神情肃穆的队员簇拥下,疾步闯入了这片弥漫着诡异气息的场地。为首的老者,朽木玄斋,鹰隼般锐利的目光第一时间就捕捉到了场中那令人毛骨悚然的景象:炼狱杏寿郎弓着身体剧烈颤抖,指缝间露出的皮肤下青筋暴突如虬龙,嘴角淌下的血液和那非人的低吼……

以及,他那双猛然睁开、直直投射过来的、在阳光下闪烁着纯粹而冰冷兽性的金红色竖瞳!

朽木玄斋浑浊的老眼瞬间瞪得滚圆,布满老年斑的手指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笔直地指向炼狱:“妖…妖怪!怪物!他鬼化了!炎柱炼狱杏寿郎,他变成了鬼!”

惊惶的呼喊如同瘟疫般在跟随他的队员间蔓延开来。

“抓住他!快!”朽木玄斋嘶声力竭地咆哮,声音因为极度的恐惧和某种扭曲的兴奋而变得尖利刺耳。

一名离炼狱最近的队员,显然被这突如其来的剧变和元老的命令冲昏了头脑,下意识地拔出腰间的真刀,寒光一闪,朝着炼狱仍在痉挛的肩膀狠狠劈下!

“住手!”一声清冷的、带着不容置疑威严的断喝从侧面传来。

然而,晚了。

那带着杀意的刀锋破空声,成了压垮炼狱理智的最后一根稻草。体内苦苦压抑的凶兽,被这致命的威胁彻底释放!

炼狱猛地抬头,那双燃烧着纯粹兽性的金红竖瞳锁定劈来的刀光。没有闪避。受伤的左手快如闪电般向上探出,五指张开,竟直接抓向那雪亮的刀刃!

“铛——!”

一声刺耳的金铁交鸣!

队员惊骇欲绝地发现,自己全力劈下的真刀,竟然被炼狱那只布满旧伤疤痕的手,硬生生攥在了掌心!刀刃割破了他的皮肤,深可见骨,暗红的血液顺着指缝和刀身汩汩流下。然而,那只手却如同精钢浇铸的铁钳,纹丝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