敲门声响起，张哥的声音像淬了毒的冰锥：“季然，开门。”
我裹着被子缩在墙角，全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门被他一脚踹开，他手里拿着份合同，扔在我脸上：“刘总的投资合同，签了它，我就帮你压下热搜。”
我捡起合同，指尖划过“陪酒”“私人助理”的字眼，胃里更恶心了。
“我不签。” 我把合同扔回去，声音抖得像秋风里的叶子。
张哥笑了，弯腰掐住我的下巴，力道大得像要把骨头捏碎：“不签？你以为现在还有人敢用你？你的存款，你的护照，全在我手里。想走？除非你能光着屁股逃出这座城。”
他的指甲刮过我的喉结，我闻到他身上的酒气，生理性反胃。
“你上一世就是个窝囊废程序员，穿成了明星还不知道惜福？” 他突然凑近，声音压得很低，“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那点破事，穿越者的身份要是曝光，你猜粉丝会怎么对你？”
我的血液瞬间冻住了。
他知道？他怎么会知道？
张哥看出了我的恐慌，笑得更得意了：“乖乖听话，我还能让你多风光几天。不然……” 他拍了拍我的脸，“我有的是办法让你比上一世死得还难看。”
他走后，我在地板上坐了整整一夜。
天快亮时，我抓起外套冲出公寓。
还是那间静言书店，木门虚掩着，风铃在风里叮当作响。
温叙坐在窗边看书，晨光落在他睫毛上，像撒了把碎金。听到脚步声，他抬头，眼神里没有惊讶，像是早就知道我会来。
“要杯柠檬草茶？” 他起身去泡茶，亚麻衬衫的下摆扫过椅子腿，带起一阵风。
我坐在老位置上，看着他的背影。他的手很好看，骨节分明，握着茶壶时，手腕轻轻转动，动作慢得像在跳舞。
茶递过来时，杯壁温热。我抿了一口，熟悉的清香滑过喉咙，紧绷的神经突然就松了。
“热搜的事，我看到了。” 温叙坐在我对面，没看我，翻着手里的书，“张哥做的？”
我点头，不敢看他的眼睛。
“他还说了什么？” 他翻书的手指顿了顿，书页边缘被捏出一道折痕。
我把“穿越者”的事咽了回去，只说：“他逼我签一份不合理的合同。”
温叙合上书，抬眼看我。他的眼睛很亮，像盛着星光：“不签是对的。”
“可是……” 我攥紧杯子，“我现在像只被关在笼子里的鸟，连飞的力气都没有。”
他突然起身，走到书架前，抽出一本旧相册。
翻开第一页，是张泛黄的照片——上一世的我，穿着洗得发白的格子衫，站在大学图书馆门口，手里举着本《天体演化简史》，笑得一脸傻气。
“你上一世总说，想考天文系，却因为家里穷选了计算机。” 温叙的指尖划过照片上我的脸，“你说你最大的梦想，是有间带天窗的书店，晚上能躺在地板上看星星。”
我的眼眶突然就湿了。
这些事，我只在那家书店的客服对话框里说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