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婚三年,我捂着这颗滚烫的心,却没能融化我那冰山一样的军官丈夫,陆长风。他心里那片皎洁的白月光,不是我。
当他把那条南方运来的真丝纱巾寄给那个女人的时候,我终于决定放手。
可我提出离婚,这个在战场上眉头都不皱一下的男人,第一次红了眼眶,死死拽着我的手腕,声音发颤:“林晚意,你敢走?”
我有什么不敢的,当了三年的替身,这口窝囊气,老娘受够了!
01
“嫂子,长风哥从南方寄包裹回来了!真稀罕!”
对门王嫂的大嗓门穿透了半个家属院,也像一根针,扎进我的心里。
我刚洗完床单,满手的肥皂泡还没冲干净,心就沉了下去。结婚三年,这是陆长风第一次从驻地给我寄东西。
我甚至来不及擦手,就冲了出去。包裹不大,用黄麻纸包得方方正正,捆着细麻绳,是他一贯的风格,严谨得像块石头。可当我看到收件人那一栏写着的“白露(陆长风代收)”时,我全身的血液都凉了。
白露,他牺牲战友的妹妹,他放在心尖尖上疼的人。那个只存在于他信件和汇款单上的名字,此刻却像一个响亮的耳光,狠狠抽在我的脸上。
原来,他不是不懂浪漫,只是他的浪漫,从来都与我无关。
我木然地签收,抱着那个不属于我的包裹回到屋里。手有些抖,我慢慢拆开它。里面是一条时下最流行的真丝纱巾,藕荷色的,上面绣着精致的茉莉花。我记得,上个月我在供销社的橱窗里,眼巴巴地看了它好久,二百块钱一条,抵得上我两个月的工资。
我曾在他面前提过一嘴,他当时只是“嗯”了一声,没什么表示。我以为他没放在心上,原来他记得这么清楚,然后毫不犹豫地买下来,寄给了另一个女人。
心口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闷得发慌。这三年,我像个笑话。我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是军区大院里人人羡慕的“陆团长家的”,可我连他心里一块小小的角落都挤不进去。
我把纱巾重新包好,放在桌上。然后,我走进卧室,从箱子最底下,翻出了那张压了三年的结婚申请表。我的目光落在“林晚意”三个字上,旁边是“陆长风”。多般配的名字,多讽刺的现实。
我拿起笔,在背面一笔一划地写下“离婚申请”四个大字。
晚上,陆长风风尘仆仆地从演习场回来,带着一身的硝烟味。他脱下军帽,露出被汗水浸湿的短发,看到桌上的包裹,眉头动了动。
“收到了?”他问,声音一如既往地平淡。
“嗯。”我递给他一杯晾好的温水,“给白露同志的吧?你下次可以直接写她的地址,省得我再跑一趟邮局。”
他喝水的动作停住了,抬眼看我。他的眼睛很深,像寒潭,平时总是波澜不惊,此刻却翻涌起我看不懂的情绪。
“林晚意,你什么意思?”
我扯出一个笑,把那张写好的离婚申请推到他面前。“没什么意思。陆团长,我们离婚吧。”
他盯着那张纸,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得干干净净。他猛地站起来,一把抓住我的手腕,力道大得像是要捏碎我的骨头。
“你再说一遍?”他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危险的信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