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雪夜的终结
北城的雪总带着凛冽的决绝，鹅毛般的雪片打着旋儿从铅灰色的天空坠落，落在我的发梢、肩头，瞬间融化成冰凉的水珠，顺着脖颈滑进衣领里。就像周明宇转身时扬起的雪花，在我眼前碎成一片冰凉。我站在路灯下，看着他的车尾灯像颗仓皇逃窜的星子，渐渐消失在风雪弥漫的路口，手指冻得发僵，连攥紧拳头的力气都没有。
“分就分了，你跟他也不登对。”
熟悉的低沉嗓音自身后传来，带着穿透风雪的穿透力。我回头看见祁斯年倚在黑色宾利旁，深色大衣下摆沾着雪粒，肩头落着薄薄一层白，显然已经在这儿站了许久。他总是这样，永远一副波澜不惊的样子，仿佛世间万物都入不了他的眼，可此刻他眼底深处，似乎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关切。
我没力气反驳，任由他伸出手，将我半扶半拽地塞进温暖的车厢。暖气扑面而来时，冻僵的四肢忽然泛起密密麻麻的疼，像是有无数根细针在同时扎着，眼泪毫无预兆地砸在膝盖上，洇湿了深色的牛仔裤。
“哭什么？” 他递来一包崭新的纸巾，包装上还印着酒店的标志，想来是刚从车里的备用箱拿出来的，语气平淡，“周明宇那种人，配不上你。”
我哽咽着说不出话，只能任由眼泪汹涌而出。那时我还不知道，这句看似随意的评价里，藏着怎样深沉的心思。车窗外的雪越下越大，将整个城市染成一片纯白，路灯的光晕在雪雾中晕染开来，像一幅朦胧的水墨画，仿佛要将所有的不堪都掩埋在这片洁白之下。
第二章 意外的婚约
三个月后，我坐在祁家老宅的红木沙发上，听着双方家长讨论婚期。阳光透过雕花窗棂落在地板上，尘埃在光柱里跳舞，一切都显得不真实。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檀香，混合着老家具特有的木质气息，让我有些恍惚。
“希然，你觉得下个月十八号怎么样？” 祁母温和地问我，手里摩挲着一串温润的玉珠，眼里带着审视的笑意。她总是这样，语气温和，却总能让人感受到无形的压力。
我攥紧了裙摆，指尖泛白，丝绸的面料在掌心硌出细密的纹路。“都听长辈的安排。” 声音有些干涩，我下意识地舔了舔嘴唇。
身旁的祁斯年忽然侧过头，温热的气息拂过我的耳畔，声音压得很低：“不愿意可以说。” 他的睫毛很长，在眼睑下方投下一小片阴影。
我愣住了，对上他深不见底的眼眸，那里面像是藏着一片深邃的湖泊，让人看不透。我慌忙移开视线，心脏不争气地加速跳动着。“没有不愿意。”
走出老宅时，仲父长舒一口气，眼角的皱纹舒展开来：“还好祁家愿意帮我们。” 他拍了拍我的肩膀，力道有些重。我看着父亲鬓角的白发，在阳光下泛着银光，忽然觉得这场联姻或许也没那么难接受。
祁斯年送我回家，车里一路沉默。只有空调出风口偶尔发出轻微的声响。快到小区门口时，他忽然开口：“婚后我们可以分房睡。” 语气平淡，像是在说一件再寻常不过的事。
“好。” 我低声应道，心里却掠过一丝莫名的失落，像被什么东西轻轻蛰了一下。
第三章 相敬如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