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顾晚舟被杏月从锦被里挖出来,迷迷糊糊任她摆布。昨夜萧凛从书房回来得晚,一手搂她腰,一手看折子,她枕在他肩头睡得并不踏实。此刻杏月替她穿朝服,大红蹙金五凤褂,三层领子硬得能割下巴,她哈欠连连:“就不能晚些?”

“太后娘娘卯正用早膳,说要同您一起进。”

杏月声音压得极低,像是怕惊动外头的雪。

萧凛掀帘进来,一身朝服,玄底金章,腰间革带嵌墨玉,冷冽里透着喜气。他手里捧只鎏金小手炉,炉盖镂着缠枝莲,递到她膝上:“雪厚,别冻了手。”

顾晚舟指尖一暖,心里也暖。

“王爷今日也进宫?”

“嗯,陪你。”

他答得随意,却让她生出无端底气——像幼时背书,知道先生就在窗外,背错了也有人兜底。

宫门未启,御前总管刘公公已候在侧门,远远见了他们,三步并作两步:“摄政王、摄政王妃,太后娘娘催了两次了。”

慈宁宫里地龙烧得旺,一进门热气扑面。太后着绛紫常服,鬓边只簪一支羊脂玉凤钗,正倚在炕桌边剥橙。

见顾晚舟进来,老人家眉眼俱开:“晚晚,快过来,冻坏了吧?”

一声“晚晚”,叫得满殿宫人垂首偷笑。顾晚舟被拉着手坐到炕沿,太后褪下自己腕上的暖玉镯,顺势套到她腕上:“你体寒,哀家这镯子浸了三年药,养人。”

玉镯温润,带着太后的体温,像一圈小小的太阳。

早膳已摆好,红米粥、茯苓糕、胭脂鹅脯,并一碟雪白桂花糖,全是顾晚舟爱吃的。

太后亲手给她夹鹅脯:“阿凛说你喜甜,哀家叫少糖,回头让太医再给你配个养荣丸。”

顾晚舟道谢,心里却想:萧凛几时连她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