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假装出轨后失忆了
我在陈默衬衫领口发现一枚正红色唇印。
那不是我的颜色,却印在他从不穿出门的旧衬衫上。
私家侦探发来照片,他搂着年轻实习生走进酒店。
结婚纪念日当天,我盛装赴约,准备甩出离婚协议。
医院电话抢先响起:“陈先生为保护林小姐被广告牌砸中,失忆了。”
病床前,他像雏鸟般只认我:“老婆,他们是谁?”
我捏着离婚协议冷笑:“你为小情人连命都不要了?”
直到帮他整理旧物,发现他藏起的病历和咳血视频。
视频里他苦笑:“晚期肿瘤,晚晚最怕医院,不如让她恨我。”
手术灯亮起时,我吻他额头:“等你算账。”
那枚唇印,像一道细小的、新凝的血痕,突兀地烙在陈默那件洗得发软、领口微微起毛的旧牛津纺衬衫上。正红色,哑光质地。我指尖捏着那点轻薄布料,触感冰凉。这不是我的颜色。我的梳妆台上,最浓烈的也不过是一支干燥玫瑰豆沙。而这件衣服,是他周末在家修整书架、侍弄阳台那几盆半死不活的绿萝时才穿的“工作服”,从不穿出门。
空气凝滞,带着洗衣凝珠残留的、虚假的甜香,沉甸甸地压进肺里。
“咔嚓。”
手机屏幕在昏暗的书房里亮得刺眼。私家侦探的效率高得冷酷。几张照片,像素清晰得残忍。背景是市中心那家以昂贵和隐秘著称的云端酒店大堂。照片里的陈默,侧脸线条是我熟悉的温润,此刻却陌生地紧绷着。他的手臂,以一种昭示着亲密所有权的姿态,牢牢环在一个年轻女孩纤细的腰上。女孩仰着脸看他,灯光在她年轻光洁的皮肤上跳跃,笑容灿烂得毫无阴霾,正是他去年破格招进来的实习生,林薇。下一张,电梯门闭合的瞬间,他微微低头,侧影几乎贴上她的额角。
心口那点仅存的暖意,瞬间被冰水浇透,冻成一块棱角分明的硬石,沉甸甸坠在腹腔深处。没有预想中的天崩地裂,只有一种奇异的、近乎麻木的冰冷,顺着脊椎蛇一样爬上来。我放下手机,指尖在冰冷的实木桌面上无意识地敲击,一下,又一下。原来背叛的滋味,初尝时并非灼痛,而是这种缓慢浸透骨髓的寒意。
窗外的霓虹光怪陆离地闪烁,映在我空洞的瞳孔里。七年。够不够把一个人从骨血里都刻上习惯的烙印?够不够让一场蓄谋已久的告别,需要最盛大的仪式来祭奠?
今晚,是我们的结婚纪念日。
暮色四合,华灯初上。我坐在“云顶”餐厅靠窗的位置。脚下是城市璀璨的星河,流动的光河在玻璃幕墙外无声奔腾。面前的水晶杯折射着顶灯细碎的光,晃得人眼晕。指尖捏着那份薄薄的文件袋,里面是签好名字的离婚协议,纸页边缘锐利得像刀锋。
侍者第三次过来轻声询问是否需要先点些什么。我抬眼,视线扫过腕表,七点四十五分。距离约定的时间,已过去整整十五分钟。陈默,那个向来把守时刻进骨子里的男人,迟到了。是在安抚他的林薇,还是在为如何向我摊牌而踌躇?一丝冰冷的、带着嘲讽的弧度爬上我的嘴角。也好,时间拖得越久,这柄悬在他头顶的刀,落下时就越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