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介：
"如果高三那年，你喜欢的人拿着省队录取通知问你'要不要跟我走'，你会撕了清华报名表，还是把他的速写本扔进垃圾桶？
六十天倒计时牌在课桌上投下红影子的那个早上，我在物理错题本里发现一支钢笔——笔杆里藏着的纸条，和我昨夜梦里的一模一样。他站在漏雨的凉亭里，白衬衫湿得贴在背上，左眼的痣像滴没干的墨：'林微，选前途，还是选我？'
后来我总在想，那天在后山，我踮脚吻他的瞬间，到底是改写了命运，还是掉进了另一个更逼真的梦？毕竟现实和幻想的边界，早在他把我的名字写进物理公式那天，就已经模糊了。
——你猜，这道关于青春的选择题，真的有正确答案吗？"
1
我在物理错题本的第三十七页发现那支钢笔时，窗外的香樟树正把影子投在沈倦的后颈上。六月的阳光穿过叶隙，在他发梢织出细碎的金网，他低头刷题的样子，像被钉在时光里的剪影。
笔帽上的漆掉了一小块，露出银白的金属底色，和我初三弄丢的那支英雄牌钢笔一模一样。那年我在教学楼后的梧桐树下哭了半节课，因为那是爸爸出差时特意给我买的，笔杆上刻着极小的“微”字。
“借支笔。”沈倦突然转过身，校服袖口沾着点蓝黑墨水。他的手指在我桌沿敲了敲，指节分明，指甲修剪得干净。左眼的痣随着眨眼轻轻动了动，像落在皮肤上的星子，“我的没水了。”
我把那支捡来的钢笔推过去时，指腹蹭到他的虎口。他的体温比夏天的日光还烫，像电流顺着血液窜进心脏，撞得我耳膜嗡嗡响。我看见他手腕内侧有块浅褐色的疤，像片小小的枫叶——后来才知道，是初二帮我捡从三楼掉下去的笔记本时，被花坛里的碎玻璃划的。
“谢了。”他低头刷题的瞬间，我瞥见他草稿纸上画着个歪歪扭扭的小人，手里举着写着“68”的牌子。距离高考还有六十八天。他的笔尖在数字旁边顿了顿，添了个小小的箭头，指向我座位的方向。
晚自习的铃声刚响，班主任抱着成绩单走进来。红色的分数像烧红的烙铁，烫得人睁不开眼。我的名字后面跟着年级第五，而沈倦的名字在中游位置徘徊，像艘找不到航向的船。他的物理成绩格外刺眼——明明上周还在体育课上，蹲在操场边给我讲明白一道连物理老师都觉得复杂的电磁场题。
“林微，来我办公室。”班主任的声音带着惯有的严肃。我起身时，沈倦把钢笔放在我桌上，笔帽旋得格外紧，像是怕它再跑掉。笔杆被他的掌心捂得发烫，我捏着它走出教室时，听见后桌在议论：“沈倦肯定是故意考砸的，他爸是省队教练，早就给他留好位置了，读书就是装样子。”
办公室的白炽灯亮得刺眼。班主任把一张清华大学自主招生报名表推到我面前：“你的物理竞赛成绩够了，只要高考稳定发挥，进物理系没问题。”她顿了顿，目光扫过窗外，“最近别分心，有些同学……不值得你浪费时间。”
窗外突然传来篮球撞击地面的声音，规律得像某种心跳。我盯着报名表上“是否服从调剂”的空，想起上周沈倦在操场边说的话。那天他刚打完球，球衣领口沾着草屑，手里转着个磨掉皮的篮球：“林微，你信不信，六十天后我们能在同一个城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