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疯了？”我甩开他的手，手背沾着他的体温，“还有六十天就高考了！”
“高考有什么意思？”他的眼睛在雨里亮得吓人，像被点燃的星火，“每天刷题，背单词，像个机器。林微，你看看你，上次物理竞赛拿奖时，你笑得眼睛都没了，可现在……”他的话卡在喉咙里，因为我突然踮起脚，吻住了他的嘴角。
雨水是凉的，他的嘴唇却是烫的，带着点薄荷牙膏的味道。他愣了两秒，然后伸手把我往怀里带，伞从手里滑落，滚在地上发出“哐当”一声。他的衬衫湿透了，贴在我脸上，凉丝丝的，可怀里的温度却像要把人融化。
“我……”他想说什么，却被雨声打断。
我推开他，捡起伞，转身就跑。校服裙摆扫过石桌，带起一串水珠。跑下山时，我听见他在身后喊我的名字，声音被雨砸得七零八落。
3
我是被冻醒的。
晨光从窗帘缝里钻进来，在地板上投下细长的光带，像根没画完的辅助线。手机屏幕亮着，显示早上六点半，距离高考还有六十八天。
手里握着支钢笔，笔帽上掉了块漆，露出银白的金属底色。笔杆上刻着极小的“微”字，是我初三弄丢的那支。
我猛地坐起来，摸向床头柜的物理错题本。翻开第三十七页，空白的纸页上，只有我昨天演算的力学公式，字迹工整，没有藏着纸条的钢笔，更没有画满我的速写本。
“做噩梦了？”妈妈推开房门，端着牛奶走进来，头发上还卷着发卷，“快点起床，今天要去学校领高考倒计时牌。你爸昨天特意去文具店挑的，说是红色能提神。”
我盯着玻璃杯里晃动的奶液，突然想起梦里的雨，凉得像要钻进骨头缝里。沈倦的白衬衫贴在背上的样子，他掌心的温度，还有那个带着雨水味道的吻，清晰得不像梦。
去学校的路上，梧桐树叶落在自行车筐里。我踩着影子往前骑，经过篮球场时，下意识地停了下来。沈倦和几个男生正在打球，他穿着红色球衣，号码是7，起跳投篮的瞬间，阳光落在他左眼的痣上，像沾了点碎星星。
球砸在篮板上弹回来，正好滚到我脚边。
“林微？”沈倦跑过来捡球，额头上全是汗。他的白衬衫湿了大半，贴在背上，和梦里凉亭里的样子了出来，被汗水浸得发亮。
“早。”我踢了踢脚下的球，皮革表面被雨水泡得有点软，和梦里他转的那个篮球手感一样。
他弯腰捡球时，我看见他手腕内侧有块浅褐色的疤，像片小小的枫叶。初三那年掉下去的笔记本，最后是他捡回来的，封面上摔出个角，他用透明胶带仔细粘好，还画了只小猫遮住破口。
“你的钢笔。”他突然从口袋里掏出支笔，笔帽上掉了块漆，“昨天借你的，忘了还。”
我的手指碰到他的掌心时，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