喉咙里烧灼般的刺痛消失了。
坐在星辉娱乐最顶级的录音棚里，隔着厚重的隔音玻璃，天后林薇薇和金牌制作人王哥正对我比着“OK”的手势。
前一秒，我还是那个在出租屋里咳着血，听着电视里林薇薇发表终身成就奖感言，最后死于喉癌并发症的乔晶。
她说：“我要感谢一个人，她是我不为人知的朋友，也是我的缪斯……”
真可笑。
我的整个声带，我的一切，都被她当成了她星途上不为人知的垫脚石。
现在，我回来了。
回到三年前，为她录制那首让她封神的《琉璃心》的这一天。
“乔晶，准备好了吗？薇薇的时间很宝贵，争取一条过。”
王哥的声音从耳机里传来，带着惯有的催促和不耐。
我看着玻璃墙外那张我曾无比信任的脸。
林薇薇正端着一杯燕窝，对我露出一个甜美无害的笑容，嘴型却分明在说：“好好唱，我的好狗。”
前世，我就是被这个笑容骗了。
我以为她是我的伯乐，是我最好的闺蜜。
我躲在幕后，为她唱了五年，耗尽了我的天赋，换来的是每月一万块的“封口费”，和一副日渐沙哑的嗓子。
最后，当医生诊断我的声带严重劳损时，公司用一张“声带报废”的解约协议，将我像垃圾一样丢掉。
而林薇薇，拿着我用命唱出来的歌，成了天后。
“乔晶？发什么呆？开始了！”
王哥的吼声震得我耳膜发麻。
我回过神，冲他们点了点头。
音乐前奏响起。
就是这首歌，《琉璃心》。
我闭上眼，前世临死前那种喉咙被肿瘤堵住，无法呼吸的窒息感还萦绕不去。
很好。
我就是要带着这份恨意，为她献上我的“新生大礼”。
“琉璃心，碎了一地……”
我开口了。
第一个音，就偏离了轨道。
我故意让气息变得虚浮，用最业余的胸腔发声方式，把一个本该空灵婉转的转音，唱得像乡下KTV里喝醉了的大妈。
耳机里传来一声刺耳的电流声，是王哥猛地按下了暂停键。
“乔晶！你搞什么鬼？！”
他的咆哮几乎要穿透隔音玻璃。
我装作一脸无辜和惶恐，手足无措地看着他。
林薇薇放下燕窝，快步走到王哥身边，按住他的肩膀，用一种我再熟悉不过的绿茶语气开口。
“王哥，你别这么凶嘛，小乔可能是今天太紧张了。”
她转向我，脸上写满了“关切”。
“小乔，没事的，放松一点。
就当是给我唱着玩，好不好？
你知道的，这首歌对我有多重要，公司的所有资源都压在这张专辑上了，我不能输。”
她的话说得滴水不漏，既安抚了我，又点明了利害。
前世的我，就是这样被她PUA的。
每一次，她都用这种看似温柔的绑架，让我心甘情愿地为她卖命。
“对不起，薇薇姐，王哥，我……我再试一次。”
我低下头，做出愧疚的样子。
王哥的脸色依旧难看。
“再给你一次机会！要是还唱成这个鬼样子，你就给我滚蛋！”
音乐再次响起。
这一次，我唱得更烂了。
我故意把每一个咬字都变得模糊不清，气息更是断断续续，高音部分直接破音，发出了一声尖锐刺耳的“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