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录音棚死一般寂静。
王哥猛地推开控制室的门，像一头发怒的公牛冲到我面前，指着我的鼻子破口大骂。
“你他妈是猪吗？！唱的什么玩意儿！你是故意的是不是？！”
唾沫星子喷了我一脸。
我攥紧了手，指甲深深陷进肉里，却逼着自己挤出眼泪。
“我不是……王哥，我不知道怎么了，我……我喉咙有点不舒服。”
林薇薇也跟了进来，她没有看我，而是先去安抚王哥。
“王哥，消消气，为了这种人生气不值得。
身体要紧。”
她轻描淡写的一句“这种人”，像一根针，狠狠扎进我心里。
然后，她才蹲下身，扶住我发抖的肩膀，用只有我们两个人能听到的音量开口。
“乔晶，你最好别给我耍花样。
别忘了你妈的手术费是谁垫的。
惹毛了我，我不仅让你一分钱都拿不到，还能让你在这行彻底消失，你信不信？”
她的声音很轻，很柔，却带着毒蛇般的冰冷。
我抬起头，泪眼婆娑地看着她。
“薇薇姐，我真的没有……我可能是……太累了。”
看着我这副可怜兮兮的样子，她眼底的鄙夷和不耐烦再也藏不住了。
她站起身，恢复了那副高高在上的天后姿态。
“王哥，我看她今天状态确实不行。
要不就算了吧，让她滚回去休息。
反正，离了她，我林薇薇也不是不能唱。”
她说完，踩着高跟鞋，头也不回地走了。
王哥厌恶地瞪了我一眼。
“废物！滚！”
我踉跄地站起来，走出录音棚。
我知道，这只是开始。
一场好戏，才刚刚拉开序幕。
“乔晶，你被解约了。”
第二天，我被叫到星辉娱乐的法务部办公室，面对的是一张冰冷的解约通知和一份厚厚的违约金诉讼预告函。
法务部主管是个戴金丝眼镜的男人，他把文件推到我面前。
“根据合同，由于你个人原因，导致公司重大项目延误，造成了不可估量的损失。
公司决定，向你索赔违约金，共计三百万。”
三百万。
对于前世的我来说，这是个天文数字。
我看着那份文件，手开始发抖，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愤怒。
“凭什么？是林薇薇自己说她也能唱的，录音失败不是我一个人的责任！”
主管冷笑一声，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
“乔晶，搞清楚你的身份。
你只是个代唱，一个上不了台面的影子。
薇薇是天后，是公司的摇钱树。
你觉得公司会为了你，去得罪她吗？”
他靠在椅背上，慢条斯理地补充。
“当然，公司也不是不念旧情。
这里还有一份协议，你签了它，那三百万就一笔勾销。
公司还会额外给你二十万，当做封口费。”
他拿出另一份文件。
那是一份极其苛刻的解约协议。
上面写着，我自愿承认能力不足，主动与公司解约，并承诺终身不得以任何形式，向外界透露与林薇薇代唱相关的任何事宜。
否则，赔偿金将变成三千万。
这就是他们惯用的伎俩，打一巴掌，再给一颗馊了的糖。
前世的我，就是被这三百万吓破了胆，签下了这份卖身契，从此再无翻身之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