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二娘沉默良久，终于开口："那些孩子...我丈夫抢回来后，发现根本卖不出好价钱。那年月兵荒马乱，谁愿意买来历不明的孩子？"
"所以呢？"萧云风的手指已经按在了刀柄上。
"我...我把他们都送走了。"孙二娘抬头直视萧云风的眼睛，"我丈夫不知道。我偷偷联系了一些没有子嗣的善良人家，把孩子们送了过去。你妹妹...被送到江南一个书香门第。"
萧云风眼中闪过一丝希望："地址。"
"我可以告诉你，但有个条件。"孙二娘突然站起身，"你得先过了我这关。我孙二娘虽然洗手多年，但也不是任人宰割的羔羊！"
话音未落，她已从腰间抽出短刀，直刺萧云风咽喉。萧云风身形未动，只是手腕一翻，长刀出鞘半寸，精准地格开了这一击。
"你的'燕子回旋'退步了。"萧云风评价道，"当年你能连出七刀，现在第一刀就被我破了。"
孙二娘脸色铁青，突然转向柜台喊道："阿牛！拿我的双刀来！"
那个缩在柜台后的店小二闻言，竟敏捷地翻过柜台，从下面取出一对寒光闪闪的短刀抛给孙二娘。
萧云风的目光却被那个叫阿牛的店小二吸引住了。那是个十七八岁的少年，身材瘦削，但动作矫健，接刀抛刀的手法明显练过。更让萧云风在意的是，少年转身时，衣领下隐约露出一块蝴蝶形状的红色胎记。
萧云风的心脏猛地一跳。他妹妹右肩胛骨下方，正有这样一块胎记。
孙二娘已经持双刀攻来，萧云风却突然收刀入鞘："等等。"
"怎么？怕了？"孙二娘冷笑。
萧云风指向阿牛："这孩子是谁？"
孙二娘的表情变得复杂："关你什么事？"
萧云风站起身，缓缓走向阿牛。少年警惕地后退，却被萧云风一把抓住手腕："你右肩胛骨下，是不是有个蝴蝶形状的胎记？"
阿牛瞪大了眼睛："你...你怎么知道？"
孙二娘手中的刀"当啷"一声掉在地上："不可能...那孩子明明是个女孩..."
萧云风松开阿牛的手，转向孙二娘："我妹妹出生时体弱，我爹怕她养不活，按乡下习俗给她穿了三年男装，连名字都取的男孩名。"他眼中泛起泪光，"后来虽然改了回来，但那胎记的形状，我这辈子都忘不了。"
客栈内一片寂静。阿牛——或者说萧雨晴——茫然地看着两人："你们在说什么？我...我是孤儿啊..."
孙二娘突然跪倒在地，泪流满面："老天爷啊...我养了十八年的店小二，竟然是...竟然是..."
萧云风走到妹妹面前，颤抖着伸出手："雨晴，我是你哥哥萧云风。十八年前，我们萧家庄..."
他的话没能说完。客栈的大门突然被踹开，五个手持兵刃的汉子闯了进来，为首的独眼大汉狞笑道："好啊，'断魂刀'萧云风、'双刀娘子'孙二娘，还有那个小杂种，今天正好一锅端了！"
萧云风将妹妹护在身后，长刀完全出鞘："'铁手判官'赵无极？你居然还活着。"
独眼大汉大笑："当年你杀我兄长，今日我要你血债血偿！"他一挥手，"兄弟们，除了那小杂种要活的，其他都杀了！"
孙二娘已经捡起双刀，与萧云风并肩而立："看来咱们的账得先放放了。"
萧云风点头："护好我妹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