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那血刀带来的冰冷恐惧尚未完全散去,如同附骨之蛆。然而,看着眼前这三支闪烁着虹彩的安瓿瓶,一种更原始的、近乎本能的渴望,像饥饿的野兽般在我心底深处疯狂地咆哮起来。 忘掉它!忘掉那把刀!忘掉那该死的恐惧和现实!沉进去!沉到那纯粹的美好里去!那才是解药!那才是唯一的救赎! 李维那双没什么温度的眼睛,似乎看穿了我灵魂深处剧烈的撕扯和贪婪的渴望。他什么也没说,只是又坐回了他的破藤椅里,拿起那块绒布,重新开始擦拭那个早已光洁如新的空安瓿瓶。一下,又一下,缓慢而专注。仿佛刚才的一切争执和补偿,都从未发生过。
三支冰冷的安瓿瓶被我紧紧攥在手心,坚硬的玻璃硌着掌心的皮肉。走出记忆典当行那扇沉重的铁门,身后隔绝了李维那张漠然的脸和店内昏黄浑浊的光线。城市夜晚的喧嚣和冰冷的风瞬间将我包裹。霓虹灯招牌在湿漉漉的街道上投下扭曲、晃动的彩色光斑,汽车尾气混合着路边小吃摊油腻腻的香气,粗暴地冲撞着我的感官。
刚才在“初恋夕阳”里感受到的海风咸味和阳光暖意,被彻底撕碎,消失得无影无踪,只剩下一种更加巨大的、令人作呕的落差感和空虚。 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