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行,”阿吉精神大振,不再一味闪避,他主动寻找破绽,一尊石像高举巨斧正要下劈,胸前空门大开,阿吉像鬼魅般欺近,他没再用柴刀砍坚硬的石躯,而是紧握竹筒,用灼热的筒底狠狠戳向石像头盔下那两点猩红光芒的中心——那似乎是核心,
“滋啦——,”像烙铁插进冰雪,刺鼻的青烟冒起,石像发出痛苦的闷嘶(像是精神冲击),红芒骤然黯淡,巨大的石躯剧烈颤抖,彻底停滞,变成了死物。
有效,
信心倍增,借着竹筒赋予的敏锐感知和速度,阿吉在石像疯狂的攻击中穿行如风,每一次精准的突进,每一次用灼热光芒戳击“猩红核心”,都伴随着青烟冒起、一尊石像“死亡”。他不再是狼狈的被追逐者,成了冷静高效的猎手。
汗水混着血水滑落,滴在冰冷的石阶上。阿吉的呼吸粗重得像风箱,每一次突进攻击都耗费巨大体力,眼神却亮得惊人。竹筒的光芒也随着每一次攻击微微闪烁,似乎在消耗。
终于踏上第三十六级平台,用尽最后一丝气力,灼热的竹筒狠狠刺入最后一尊持戈石像的猩红核心,石像无声地咆哮,红芒彻底熄灭,轰然向后倒下,碎裂成一堆顽石。
二天门,过。
阿吉再也支撑不住,单膝跪地,柴刀拄着身体剧烈喘息。汗水湿透了衣服,左臂的伤口因为剧烈动作崩裂,鲜血染红了半只袖子。怀里的竹筒光芒收敛,只留下温热的触感。回头望去,身后三十六级石阶两侧,散落着失去光芒、化作顽石的石像残骸,像被风暴洗礼过的战场。
平台上,黑雾变得稀薄如纱。前方,最后一道天门巍然矗立——三天门。不是牌坊,是一道浑然天成的巨大石拱门。拱门之上,没有匾额,而是一幅巨大、缓缓旋转的阴阳太极图,不是死物,黑白双鱼首尾相衔,流转不息,散发着深邃浩瀚、包罗万象的气息。太极图下方,就是通往山顶金殿的最后石阶,尽头隐没在薄雾之后,仿佛连接着另一个世界。
“三天门……太极图……”阿吉喃喃自语,心头没有闯过前两关的喜悦,只有更深沉的凝重。这道门异常平静,却透着玄奥的威压,蕴含着天地至理。他含入最后一片“凤鸣草”,辛辣的清气勉强压下疲惫和伤痛。深吸一口气,紧握温热的竹筒,迈向那缓缓旋转的太极玄关。
脚刚踏上三天门下第一阶,异变再生,
嗡——,
一股无可抗拒、如同水波般柔和却浩瀚无边的力量瞬间笼罩全身,阿吉感觉自己像坠入了无边的温暖海洋,仿佛回到了生命的摇篮。眼前的景象——石阶、拱门、薄雾——飞速旋转、模糊、消失……
无数破碎的光影如同决堤的洪水,疯狂涌入他的脑海,
他“看见”:清澈的溪水边,一个穿着粗布衣服的小牧童(眉眼很像自己),正在追逐一只斑斓的野雉。忽然,天空降下万道霞光,清越的凤鸣响彻云霄,一只华美绝伦、拖着七彩长尾的巨凤,如同九天神祇,翩然降落在溪边的青石上。它似乎负了伤,绚丽的羽毛沾染着暗红的血迹,气息萎靡。小牧童惊呆了,忘记了恐惧,捧起溪水小心地靠近,送到凤的嘴边。凤看了他一眼,眼眸深邃如同星空,带着疲惫,似乎还有一丝……温和?它低头饮水。牧童又采来溪边清香的草叶和野花放在旁边。无声的交流流淌在孩童与神鸟之间,纯净而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