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导语:

我叫岑宁,为我曾深爱的丈夫裴川顶下挪用公款的罪名,入狱三年。我失去了一切,唯一的念想,是患有重病的弟弟岑远。

出狱那天,我唯一的房子,也是弟弟最后的救命钱,被裴川拿着一纸合同,要求我签字变卖。他告诉我,这是为了给岑远凑手术费。可我却在他眼中,看到了心虚和贪婪。

我冲进医院,看到的却是我的“好闺蜜”喻微,正亲密地挽着裴川的手,给他擦汗。他们以为我还在狱中,肆无忌惮地讨论着如何将卖房款转移,送喻微出国安胎。

原来,我坐的三年牢,不过是为他们偷来的幸福铺路。我决定复仇,要将他们打入地狱。可在我搜集证据时,却意外发现喻微的孕检报告里,夹着一份脐带血捐献协议,受益人是我弟岑远,配型成功率100%。

1.

监狱的铁门在我身后合上,发出沉重空洞的巨响。

三年的时光,像被抽走的魂,只留下一具空壳。

我叫岑宁,今天,我自由了。

自由两个字,在舌尖滚过,带着铁锈的腥味。

我抬头,冬日的阳光稀薄得像一层霜,刺得眼睛生疼。

街对面,停着一辆熟悉的黑色辉腾。

裴川靠在车门上,穿着挺括的深灰色大衣,身形清瘦,气质一如三年前我爱他时那般温润。

他看见我,掐灭了手里的烟,朝我走来。

“阿宁,瘦了。”他的声音很轻,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叹息。

我没说话,目光越过他,望向他身后的车。

车里没有人。

我的好闺蜜,喻微,没有来。

也好。

我坐牢的这三年,全靠她帮我照顾病重的弟弟岑远,我感激她。

但也仅此而已。

我不想看到她脸上同情又怜悯的表情,那会提醒我有多失败。

“先上车吧,外面冷。”裴川为我拉开车门,手掌体贴地护在车门顶框。

车内暖气开得很足。

我搓了搓冻得僵硬的手,哑声问:“我弟怎么样了?”

“老样子。”裴川发动车子,语气平静,“医生说需要尽快进行骨髓移植,我已经联系了国外的专家,但费用……”

他顿了顿,从副驾储物格里拿出一份文件递给我。

“阿宁,先把这份合同签了吧。”

我垂眸。

白纸黑字,是《房产出售合同》。

卖的是我爸妈留给我唯一的房子。

也是我为岑远准备的救命钱。

我入狱前,曾把房产证和所有积蓄都交给裴川,求他务必照顾好我弟。

他说:“放心,有我。”

可现在,他要卖掉我最后的指望。

“手术费还差多少?”我问。

“窟窿很大。”裴川目视前方,方向盘在他指尖滑过一个优雅的弧度,“公司这两年也不景气。”

我捏紧了那份合同,纸张的边缘硌得手心生疼。

“裴川。”

我叫他的名字,一字一顿。

“你让我签的这份卖房合同,是拿去救我弟的命,还是填你挪用公款的窟窿?”

2.

车内瞬间死寂。

暖风还在吹,可我只觉得浑身发冷,寒意从骨头缝里丝丝缕缕地渗出来。

裴川握着方向盘的手指猛地收紧,手背上青筋暴起。

他侧过头看我,那双曾让我沉溺的眼眸里,此刻只剩下冰冷的审视和不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