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作？帮你们抓住这只迷途的小羔羊？”他的声音压低，带着恶魔低语般的诱惑和戏谑，“可以。”
他微微眯起眼，身体后仰靠回冰冷的椅背，脸上的笑容扩大，露出森白的牙齿，一字一句，清晰地砸在压抑的空气里：
“但我要她——你，林薇警官，亲自来‘求’我。”
谎言值：0.2%。
他不是在谈条件。他是在享受。享受这掌控的局面，享受将高高在上的执法者、尤其是拥有这双“诅咒之眼”的我，拖入他游戏的泥潭。求他？这本身就是他精心设计的羞辱和开场戏码。他在测试我的底线，测试我的愤怒，测试我是否会为了破案而向他低头。
冰冷的愤怒像淬毒的针，瞬间刺穿我的神经末梢，直抵心脏。我放在桌下的手猛地攥紧，指甲深深嵌入掌心，留下月牙形的凹痕，尖锐的痛感勉强压制住那股几乎要喷薄而出的暴怒。求他？向这个视人命如草芥的疯子低头？
我强迫自己松开拳头，指尖因为用力而微微颤抖。血液涌向大脑，带来一阵强烈的眩晕和嗡鸣，视野里沈肆那张带着恶意笑容的脸和头顶那刺目的低数值面板开始旋转、模糊。一股熟悉的、更加强烈的精神风暴在颅腔内酝酿、冲撞，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汹涌。这一次，眩晕中似乎掺杂了一些新的、尖锐的东西，像无数细小的冰锥在反复穿刺我的意识壁垒。
“好。”一个字，从我紧咬的牙关中挤出来，带着铁锈般的血腥味。声音出乎意料的平稳，甚至没有任何波澜。
沈肆的笑容僵了一瞬，眼底飞快掠过一丝讶异，随即被更浓烈的兴味取代。他似乎没料到我会如此“爽快”地答应这个屈辱的条件。他饶有兴致地等待着我的“表演”。
我缓缓站起身，椅子腿在水泥地上刮出刺耳的锐响。我没有弯腰，没有低头，只是隔着冰冷的金属桌面，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我的目光，像手术刀一样，冰冷地、一寸寸地切割过他被囚服包裹的躯体，最后，定格在他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上。
“沈肆，”我的声音不高，却像淬了冰的刀锋，清晰地穿透死寂的空气，“我求你。” 每一个字都像冰坨子砸在铁板上。
说完，我甚至没有等他任何反应，径直转身，走向那扇沉重的铁门。身后，死寂一片。但我能清晰地感觉到，他那道粘稠、冰冷、带着审视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困惑的目光，一直如芒在背地钉在我的后颈上。
就在我的手即将触碰到冰冷的门把手时，身后传来他低低的声音，带着一丝玩味和探究：“林警官，你的‘求’，听起来……更像是命令？”
我没有回头，脚步甚至没有丝毫停顿。
“砰！”沉重的铁门在我身后关上，隔绝了那个令人窒息的牢笼，也隔绝了他那张苍白而危险的脸。
背靠着冰凉刺骨的走廊墙壁，我大口地喘息，冷汗瞬间浸透了后背的衬衫。眼前阵阵发黑，颅内的剧痛和眩晕达到了顶峰。然而，就在那片混乱和剧痛的黑暗深处，一点微弱却清晰的幽蓝光芒，如同宇宙初生的星火，骤然点亮。它并非实体，却顽固地穿透了意识的混沌，静静悬浮在我的精神视野里。
一个冰冷的、毫无感情的提示音，直接在我混乱的思维核心响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