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宿舍风暴
我是602宿舍被孤立的那个。
苏浅说我偷了贫困生林岚的助学名额，孟谣造谣我举报校花整容。
杨雪直播时暗示我考试作弊，林岚偷偷用我护肤品导致烂脸。
校庆主持选拔那天，我在楼道打印了四张纸。
第一张写着孟谣威胁要曝光苏浅冒名顶替。
第二张是林岚举报孟谣贿赂评委的铁证。
第三张揭发杨雪窃取竞赛答案。
第四张曝光苏浅高中作弊差点被退学。
宿舍阳台传来撕心裂肺的尖叫时，我在顶楼喝着豆浆。
“媛媛，论坛帖子可以发了。”
看着救护车拉走崩溃的林岚，警车带走打架的苏浅和孟谣。
阳光下，杨雪的直播镜头正对着她被撕碎的奖状。
2 孤立无援
602宿舍的空气，永远带着一股凝固的胶水味，黏稠得令人窒息。我是那颗不小心掉进胶水里的灰尘，被她们四人——苏浅、孟谣、杨雪、林岚——合力按在底下，日复一日地碾压。
这胶水味里，如今又混入了廉价消毒水和药膏的刺鼻气息。镜子里的那张脸，颧骨到下巴蜿蜒着几道可怖的红痕，边缘红肿溃烂，渗着组织液。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上个月，我新买的那瓶贵价精华液也莫名奇妙地空了瓶底。
身后是林岚压低的啜泣，细碎又委屈，钻进耳朵里像钢针在刮擦耳膜：“……薇薇姐，我真的没用过你的东西，你是不是……用了什么过敏的？”
我没回头。镜子里清晰映出她身后那三人无声的嘴型。苏浅的嘴唇无声翕动，慢动作般重复着那句快被她用烂的话：“小点声，人家家境好，东西金贵，碰一下就要赖人的，小心点。”孟谣掩着嘴，肩膀小幅度地耸动，眼里是毫不掩饰的看好戏的恶劣光芒。杨雪倚在床架上，手里象征性地拿着本书，眼神却越过书页，像冰冷的X光扫射着我的后颈。
“苏浅说我偷了林岚的贫困生名额，”这指控，从开学没多久就伴随着苏浅那双总带着研判和优越感的眼睛，贴在了我的背上。“那个名额本该是林岚的，她家多困难啊，听说她妈妈生病连药都舍不得买。有人靠着关系轻轻松松就抢走了，真够不要脸的。”她的话在宿舍楼栋里回响，成了默认的“正义”。
孟谣的声音更甜，也更毒。论坛里那匿名帖子的截图在我脑海里定格——“惊天秘闻！本届新晋校花孟谣整容石锤？举报人疑为同宿舍某陆姓新生！因嫉生恨，手段卑劣！”后面几千层楼的谩骂能把人活埋。“薇薇，看你最近脸色不好，该不会是背地里嫉妒谣谣，做坏事多了睡不好吧？”她曾经“天真”地凑过来这么问过，眼底闪烁着狐狸般狡黠的光。
至于杨雪……我目光扫过她书桌上永远对着宿舍内部、闪着幽蓝光芒的手机支架。前几天她一场“突击室友生活”的直播流量爆了，直播间里她状似无意地叹气：“唉，某些人啊，晚上看书挺早睡，成绩出来倒是惊人……我们学得头秃都赶不上，真是天赋异禀？”弹幕瞬间被“懂的都懂”、“举报作弊狗”、“内幕！”刷屏。阳光透过窗子，正好打在她那部最新款的手机上，屏幕亮得刺眼。钱，又是哪里来的？
脸颊的刺痛一波波袭来，提醒着我这些桩桩件件的“关照”。像无形的细线，一圈圈缠绕收紧，勒得人喘不过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