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寓的老旧空调突然超频运转。维克多还来不及反应，所有神经植入体同时爆出静电噪音。在意识被撕碎的瞬间，他看见一个半透明的女性身影从代码中浮现。她穿着染血的白大褂，左眼闪烁着和他手臂上相同的蓝光。
"新阿尔卡特拉兹监狱。"女人的声音直接震动他的耳骨，"他们明天就要格式化我的大脑。"
维克多的意识突然被抛进数据洪流。他看见钢铁蜂巢般的监狱悬浮在太平洋上空，看见手术室里冰冷的神经摘除设备，最后定格在一张被电击项圈勒出血痕的脸——正是全息影像里的女人。
幻象消失时，维克多发现自己跪在地上呕吐。生物监测显示他的肾上腺素水平是平时的三倍。视野边缘，那段代码重组成了简洁的雇佣合约，报酬栏里只有一个词：意识矩阵。
"妈的。"维克多抓起终端打给中间人，"老猫，我要新阿尔卡特拉兹的全套安防图。对，就是那个'不可能突破'的鸟笼子。"
他挂断时，发现左臂的蓝光正随着心跳频率闪烁。代码深处，女人的声音留下最后一句耳语：
"别相信他们的赛博格..."
第三章
凯德·斯特拉站在观察窗前，看着手术台上的女人。艾琳·科瓦列夫斯基的颅骨被固定在立体定位架上，数十根纳米探针插入她的前额叶。手术室的无影灯在她脸上投下蛛网般的阴影。
"记忆提取进度？"凯德问道，声音里的电子合成音比平时更明显。他的右眼机械义眼自动调焦，放大观察艾琳的瞳孔反应。
"87%，斯特拉主管。"技术员的声音从耳机里传来，"但核心存储区有加密痕迹，疑似量子纠缠态锁定。"
凯德的手指在战术平板上轻敲。监控画面显示，太平洋上空的离子风暴正在增强，新阿尔卡特拉兹监狱的力场护盾能耗提升了15%。这不是巧合——他太熟悉艾琳的操作风格了。
"启动赛博格突击队。"凯德转身走向武器柜，机械脊柱在制服下发出液压轻响，"监狱所有出入口部署脉冲地雷。"
他的义眼突然弹出警告：检测到异常数据包在内部网络扩散。凯德冷笑，拔出电磁手枪上膛。三年前在东京湾，艾琳也是这样用一段蠕虫代码分散了安保注意力。但这次不同，军用科技已经掌握了她大脑的神经密钥。
走廊的应急灯突然转为暗红色。凯德停住脚步，听见通风管传来金属变形的声音。他的战术目镜自动标记声源位置，同时连接到监狱的无人机阵列。
"所有单位注意。"凯德按下通讯器，"我们有——"
玻璃爆裂的声响打断了他的命令。一个黑影从通风井俯冲而下，凯德看见对方左臂泛着的蓝光时已经晚了。脉冲手枪射出的电磁弹在来人面前诡异地悬停，被某种力场扭曲了弹道。
维克多·张落地翻滚，左手按在监狱的主控终端上。他的神经植入体像活物般展开，与军用科技的系统对接处迸溅出蓝色火花。凯德举枪瞄准时，整座监狱的电力系统突然瘫痪。
在备用电源启动的3秒黑暗里，凯德听见手术室防爆门被破解的电子音。他的义眼切换为热成像模式，正好看见维克多扛起艾琳的身体撞碎观察窗跳进太平洋。
暴雨倾盆而下。凯德走到破碎的窗前，雨水打在他的机械面孔上。战术目镜显示，两个生命体征正在600米下的深海潜航器里消失。但真正让他注意的是维克多留下的数据包——它正在军用科技的主服务器里自我复制，每段代码都闪烁着艾琳左眼那种独特的蓝光。
